手术刀准确地穿透了骨与骨的罅隙,霜白的骨渐渐露了出来,像裹上了银白色的霜。他就着骨架往下移着刀,从纤细的锁骨,经过肋骨、股骨、跖骨,再一根根取出来。
身下的躯体冰冷得如同大理石,脏腑暴露在外,没有骨架支撑皮肉保护的身体脆弱得就像出生时的状态,那时每个人都还很干净,他颇具耐心地剔除一些细碎的皮肉,停在左胸第四根肋骨处,往下压了压。
没有心脏,没有振动,静得像世界都走向了灭亡。
他放下刀,俯下身,唇线相贴。
连嘴唇也是冰冷死寂的。
如果那时……真的下了手。
会怎么样?
这个枯朽被血色充斥的世界突然有了声音,起初是隐隐约约的浪涛声,继而秋风四起,无数海浪汹涌扑击礁石,震耳欲聋的水声和回音交织成一片,没过多久这曲交响乐又加入了了刺耳的教堂的唱诗班颂歌,但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怒涛淹没。
然后他的意识渐渐回归到了现实,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深黑窗帘把每一寸光都挡在了外面,现在大概是凌晨,附近上夜班的人的车刚熄火,在这个时候清晰得就像在耳边一样。
记忆紊乱,幻觉,比预估计提前了将近三年。
南宫神翳闭上眼做了决定,放慢了呼吸,把自己完全隐没在阴影中。
今天是六月二十四日。
离天亮,最多不会超过六个小时。
……
天来眼照例在这个时间点推开了门。
房间里依旧静得可怕,那人侧坐在阳台前的平台,绕着手腕上褪色的鹅黄丝带,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搭在长椅上,浑然天成的邪肆。
他在那人身边搁下餐盘,努力忽视盘绕在心头的强烈不安感,后者的眼神依旧是失焦的,单纯映照他所看到的东西,就仿佛是单纯的无机质的玻璃镜——也许是多心了,只是——他仍忍不住死死锁住他的面部。
空洞无物,什么都没有,就连被人长时间注视下意识做出的微表情也没有出现。
面包的香气引得南宫神翳凝滞的视线动了动,他低下头,像在思考怎么运用手指拿到东西,迟疑了一会才取了半片面包本能地咀嚼着。
他这才舒舒服服地吐出口浊气,没抓住几秒钟前一晃而过的信息是什么,想来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六月的早晨阳光并不烈,晒在人身上也有点儿晕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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