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他真真假假,后宫斗争兵不血刃的太废脑子了,直接暴力拆了戏台子,不就好了?!”贾赦嘟囔着。
司徒锦眼皮蓦地一跳,“那你想?”
“问你喽,若是寻常鬼,还好说,可是元后阿~~”贾赦话语腔调陡然正色起来,“不说皇帝身份,是个男人,痛痛快快给句话啊!!你小妾不说逝者为大,动你女人,别说你不动手打女人!”他当年跟张氏搭伙过日子,张氏去的不明不白,张家溃败,皇权威逼,内里他被孝道所迷,又无能抵不过王家,但是动他的人,他当时就趁人不注意,啪了一下王氏。
狠狠一巴掌,然后他直接撞祖父牌位去,头破血淋。
年少义气啊~~可他还不狠,而且一鼓作气,再而衰!他大概就是祖母说的帅不过三秒,就萎了的人。
司徒锦闻言,面色骤然黑冷煞人,“大……”暴喝的话语却抵住舌尖,怎么也说不出来。
为帝者,身边美色如云,倾国姿色也不少见,但终究不过两种人,一是政治棋子,二是休闲玩物。只除了年少夫妻,为他而亡的元后-苏锦语。
十三大婚,二十而亡。
这七年时间,也是他为帝最为艰难的一段时间,尚未亲政,内有权臣把握朝政,游民为乱,外部宵小作乱,前朝旧裔占山为王。
他们互相扶持的走过来,可等到他终于君临天下,掌无上权利,封禅泰山,却是反贼做困兽之斗。
至今,不敢忘满腹的血液。
还有尚未不过三月大的孩子。
都在提醒他的软弱无能。
……
屋内瞬间若寒风吹拂,贾赦默默的抱紧被子,头往里钻,双手护住脖子,先前骤变的那一刹那,竟隐隐感觉到压顶而来的杀气。
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让他恍然大悟何为--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那种气场,肚子里真没墨水,描绘不出来。
可是此后,虽然脸色依旧黑得如墨,可是周遭却是弥漫着哀戚的氛围,整个人似乎笼罩着一层抑郁之气。
总之,他好像,真老虎头上拔毛了!
但是,双方都互相知道对方的所有事情,纵观皇帝的前半生,小心思一堆一堆的,看着他都快憋出病来了,要是皇帝用他的身体也这样心如海底,所有好的坏的都闷心里,活活把他憋出病来,怎么办?
男人四十一枝花,他还想穿回去,潇潇洒洒的。当然,穿回去,死不死另外再说。
人生在世,先抓住眼下。
“皇上?”贾赦深吸一口气,嘴巴张开老半天,双手依旧护着脖子,做好防备工作,才大着胆子,心砰砰跳的开口,“你……要是……”背后不知不觉湿透,贾赦眸光一瞥自己的身体,狠狠的倒抽一口冷气,不禁咬牙,飞快道:“你现在又杀不了我,气坏了自己,我又没半点损失!!!不就救不了心中所爱嘛,想想,你们好歹情谊互通,恩爱非常,张氏摊上我,没爱又无能给惹事的,一个女人都可以笑着面对,大男人的婆婆妈妈干什么?要杀要骂,给个痛快话!”
司徒锦:“……”
呆滞了许久许久,久到贾赦不禁要打哈欠睡觉了,才唇角一动,墨黑的脸色终于有了三两分松弛,吐了一口浊气,司徒锦看人欲睡未睡,双手却依旧搭着脖颈的模样,嘴角一勾,冷冷道:“贾赦,你胆子倒是越发大了!”
“反正都是要死的!”终于听见人开口,贾赦眼皮子耷拉了一下,带着一丝的自嘲,神色自若的说道:“自从求而不得却被吊着倒宝玉出世,才勘破,就懂了,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在强求也没用。求而不得,那就拉倒呗,顾好自己,活得开心点。我知道你那么多事,如今,有一天,是一天。”
“朕有那么无容人之心吗?!”司徒锦咬牙,眸子颜色又黑了,一字一顿。
贾赦抬眼看了司徒锦一眼,看人眸子黑漆漆的深邃至极,从未料想过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身上,愣怔了片刻,移开目光,低咳一声,拍龙屁,道:“你挺好的,祖母说过英雄是牺牲一人,造福千万家,皇者是最孤单的英雄,拥万里江山,享无边苦楚。”
司徒锦闻言一震,心中一股暖流划过,但是旋即面色又黑,因为记忆中,贾赦待人说话之后,立马道:“那我做狗熊好了!”
贾老夫人,出来谈谈教育问题啊!
贾赦揉揉脑袋,看人又忽地变黑的神色,打个哈切,“皇上,咱睡吧,没两个时辰,又得爬起来上朝,你受得住,可是别把我熬成熊猫眼了!”
“可是,我不想睡。”司徒锦忽地嘴角一勾,露出一丝的笑意,道:“是你大逆不道勾起了我伤心事,就打算这般轻轻松松结束?朕如今不能杀你不假,可是折磨你的法子多的事。”
贾赦:“……”
这是什么情况?!!
京城城墙之上,贾赦裹得厚厚的,傻愣愣的看着负手而立的皇帝,在翘头看昏暗的天色,几颗星星稀稀落落的挂着。
周围寒风凛冽。
寒冬腊月,简直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我想看夕阳初升!”
“……”
“从来四更醒,五更上朝,未有一次!那年承诺看泰山日出之景,却最终无法实现。”司徒锦眺望远处,淡淡的说道:“你既然知晓朕全部之事,陪朕看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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