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古思帖木儿刚得了捷报,心情大好,再加上爱妃这撒娇央求,哪还耐得住,当即承诺道:“摆!爱妃生辰当然要摆,朕即刻下令从五日后,连摆三日筵席,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士兵杂役,痛饮三日,不醉不休!至于礼物,日前太尉带人马入山狩猎,已猎到一匹珍贵的雪白狐裘,正好配得爱妃的花容。”
得到想要的答案,奴雅咯咯笑得花枝乱颤,听说了那礼物,更是朝一旁落座的太尉蛮子投去妩媚勾人的一笑,表示谢意。蛮子也不客气,端了酒杯,舌头在杯沿上一舔,眼睛却是盯着奴雅,猥琐意味十足。
当着脱古思帖木儿的面,奴雅与大将军如此毫无顾忌,实在是蒙古人本没那么多贞烈规矩,元朝皇上以后妃侍宠臣的事也不是没有,至于太尉蛮子有没有尝过奴雅滋味,也是不得而知的。
当然,这奴雅一看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便不提也罢。
不过她这庆生,倒是正给了明军可趁之机。若是不知情的,恐怕还以为奴雅是明朝奸细,内外勾结要亡北元。不过奴雅却真是冤枉的,她虽是汉人,自幼家破人亡被虏到漠北,本就没受过什么教育,对汉人朝廷也没什么感情,在北元得宠日子过得正好,何必和荣华富贵过不去呢?
只能说,自古红颜祸水亡国的案例,此番在北元又要上演一次了。
蓝玉之前所说的三条铁纪,果然在全军上下不折不扣地执行。为了隐匿行踪,在百眼井地带,尚可穴地而炊,到达捕鱼儿海附近后,蓝玉甚至下令押运粮草的板车停止随行,将马匹喂足,上下军士各自随身携带十几个干饼。
此行如果突袭成功,那么元廷储备的粮草牲口,正好可以挪为己用;如果突袭失败,蓝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是真正的破釜沉舟一战。
蓝玉的五万人,如同没有痕迹的鬼魅,悄悄地向元廷驻扎之地靠近。沉默的军队,最是让人畏惧。
而北元众人,正沉醉于为奴雅庆生的欢饮中,等待他们的,将是元朝这个王朝的彻底终结,从此以后,成吉思汗的后人将无力再掀起任何威胁大明朝的风浪。
终于,出了百眼井地带的第四日傍晚,明军在捕鱼儿海东北八十里处发现了元廷的帐篷。彼时太阳未落,并不是最佳的奇袭时间。然而探子带来的消息是——元廷似乎在大摆宴席,上下军士喝得东倒西歪。
蓝玉乍听到这个消息,愣了愣,追问了句:“果真如此?”
得到属下笃定的回答之后,蓝玉果断地下达了发起攻击的命令。机会果然就在一念之间,谁曾想前几日军中上下还因难挨艰辛,为了撤军与否争论不休;而此刻,胜利的果实已是垂手可得。
虽然元廷尚有十万大军,但是就如蓝玉一贯坚信的,人数不是获胜的最主要因素,北元这十万睡着了的小猫,岂是他蓝玉的对手?
蓝玉亲率全军,直接冲向了捕鱼儿海边的蒙古包。现下的情势,也无须布置什么战术了,如利刃一般直截了当插入敌人的心脏,杀杀杀,便是最好的战术。
征虏大将军蓝玉就如当年他为徐达、常遇春担任前锋时一般勇猛难当,紧握他那杆用了多年的龙胆枪,率先冲入敌营,一枪一个将那些醉生梦死的蒙古人送去面见他们的大英雄成吉思汗。
而他的身后,有王弼,有朱棣,有朱椿。这些人每一个都是以一敌十之辈,更别提他们帐下还有诸多猛人。朱棣虽然当时是赞同撤军的,但是作为蓝玉的前锋,他还是留下来参与了这场激动人心的战役。
虽然还是难逃以少敌多的命运,但是此次的情形和前几次的命悬一线完全不同。夏子凌只觉得他从来没有打过这么酣畅淋漓的战。元军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在明军的突袭面前没有任何抵抗力。
兵戈厮杀声四起时,太尉蛮子还在天元帝帐中对饮正欢。不久前他才定下以兵戈声迷惑明军之计,现下头脑正有些发昏,听到这厮杀声,他倒是很希望这是阴兵借道之类的鬼神作祟。
可惜仓促穿了盔甲策马迎敌,蛮子发现了来袭的不是鬼神,而是他们的老对头——明军。率先冲进来的几位将领勇猛之势锐不可当,他不知道明军来了多少人,但之前明军撤军的战报不会有假。因此……这突袭的人马定然不会多。
“不要乱了阵脚!明军人数不会多,速速迎敌,定然能将其击退!”蛮子火速对几位副将下令。老对手徐达、李文忠都死了,他还能一直护卫着天元帝苟活到今天,显然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一刻,蛮子的反应不能说不快,但是一切已经晚了。明军已先声夺人,两军交战失了先机,更别说他的对手还是蓝玉这等猛将。其实无须五万人,这样的情况下,蓝玉就算是只带三万人,也能将鞑子们连锅端了。
之前朱棣所说期待与朱椿兄弟共同杀敌之言,今日终于得以实现。朱椿与蛮子厮杀在一起,二人你来我往打了两刻钟,终于还是后生可畏,蛮子不敌直接被朱椿取了首级;而朱棣则率军杀入后帐,直接拿了北元太子天保奴和包括奴雅在内的天元帝一干后妃。论此战中的表现,朱棣与朱椿可谓是平分秋色。
虽然天元帝在知院捏怯来、丞相失烈门的掩护下,最终冲出重围向北逃去,但是仓促间丢了太子、后妃,甚至连印玺都没带。这样的皇帝还是皇帝吗?纵然脱古思帖木儿以及他仅有的那几个追随者认为他是皇帝,漠北向来信奉弱肉强食的游牧民族却不这么认为,他们早已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了。
黄金家族的血液并不只流淌在他脱古思帖木儿身上。仓皇北逃之后,不久脱古思帖木儿就被元世祖忽必烈之弟阿里不哥的后裔也速迭儿杀死了。
清点战果的时候,夏子凌发现少了一个重要的人物。
“王爷,战俘中当真没有地保奴?”
“没有,也许随脱古思帖木儿一起逃脱了吧。”索性太子天保奴已经就绑,地保奴虽然听说倒是像他那耀眼的祖辈成吉思汗一样是个厉害角色,但是毕竟只是次子,并没有人特别去注意到他。
夏子凌微蹙眉头,不对呀,不管是正史还是那本野史,对于此战的描述都是太子天保奴随天元帝逃脱,而次子地保奴被俘,怎么会变了呢?
不过这也不是个什么大问题,毕竟战争的结果还是明军“寸兵无损、荡平北元”。夏子凌也没再追究这个问题,转而问到:“那么大将军有什么打算?”
“先在此地休整几日,”朱椿顿了顿,转向沐晟道:“大将军令我军返回捕鱼儿海畔,将王大人及其余粮草官接来此处,你带五十人马速去办吧。”
夏子凌闻言抬头道:“王爷,这个任务可否交予臣下去办?”
朱椿与夏子凌对视了几秒,移开目光,道:“好吧。”
他没有问夏子凌为何要主动请命,原因总跳不出三种:其一,夏子凌对蓝嫣心存好感,放心不下她的安危;其二,蓝嫣是未来的蜀王妃,夏子凌也将她当做了半个主子一般对待;其三,夏子凌为了躲避与自己相处,主动请缨此行,大家便可三四日无需见面。
不管原因为何,总归不会是他喜欢的。所以,他不想开口询问,反而给自己添堵。
那日之后,他与夏子凌几乎没说过什么话,偶尔有一两句交谈,也是商讨要事不得已而为之。这当然或许与大将军所下军令“士卒交谈止于耳语”有关,但朱椿仍然忍不住猜想,究竟夏子凌是不是故意躲着自己?
而这躲避的背后,仅仅是尴尬吗?还会不会有厌恶的成分?前几日白日行军,夜间安静躺在帐中,听着漠北的风声,朱椿却忍不住在心中胡思乱想。
自小在母妃的殷殷期盼下,他对自己要求甚严。朱桂等人从前议论哪个婢女姿色出众时,他总是不肖一顾,流连勾栏之地更是不曾参与,朱桂还曾戏说他是八辈子和尚投胎的。
但是,面对眼前这个人,他却无法做到心如止水,心动的感觉也许积累了很久,只是之前他不曾去关注而已。尤其那日之后,每每独处,他都忍不住有拥夏子凌入怀的冲动,这种心情简直有些让人无法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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