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辛垣先生,我想……有了平日所需,合着些书卷笔墨,也就没什么了。”他虚弱地支起了苍白面颊上的笑容,仿佛优雅的昙花,一开即谢。
“既如此,我迟些托人送些书卷过来。”辛垣焕唇线微弧。
这时,一旁的宣于宴漫无神色地开口说道:“平时这里有士兵把守,不易接近。不得父王恩准,无人可来看你。你在这里呆着虽是被软禁,但因身在宫内,靳氏也奈何不了你……你就当是因祸得福吧。”
鲤听了,凄苦地扯起了唇角。
他虽说得不错,但这话听来,终究让人无法纾解。
“偶尔可到屋外走动,虽只在方圆五十步以内,但也好过只能呆在屋中。”辛垣焕言道。
鲤点了点头。
鲤和宣于宴相互回避的样子,被辛垣焕明确地看在眼里。
他无奈地牵了牵唇边的笑,而后清淡地落言:“不知公子有何是要单独与鲤吩咐的,臣且告退了。鲤,后会有期。”
鲤深深合袖,长发如清泉般从颊侧流下。
“辛垣先生……后会有期,多日以来有劳先生照料包容,祁锦鳞……感激不尽。”他言辞低抑而诚恳。
辛垣焕淡然飘渺地笑着,合袖深躬。
辛垣焕暂时退下之后,横在鲤与宣于宴之间的是良久的静默。
风声沙沙地过了,将轻扬的衣袖翻得似风中薄叶。长发搔过面颊,两人安静地看着对方迷离而疏离的眼。
两两相望,目光交错成的片段,难以采撷。
他们许久无言。
最后,宣于宴踟蹰着淡淡吐出一句:“你……平日若饮食不善,便与宫人说。父王软禁你,只为断绝你与王兄的来往,不会对你过于为难。你毕竟是他所爱的女人唯一的儿子。”
音调太硬太生分,于是鲤也只是微微垂眸,回道:“……好。”
宣于宴说:“若有机会,我必定设法让你离开这里。”
鲤俄尔抬眼看他,死去的目光忽地有些鲜活。
他本以为,宣于宴已完全弃他于不顾。
然而后来宣于宴冷淡地说:“因为你是我的门客,我不想让别人看我府上的笑话。”
鲤指间一搐,目光随之黯淡下去。
“多谢公子,给公子添麻烦了。”他唇角微弧,那笑容宛如唇上残着的一点胭脂红,莫名惨淡。
宣于宴没说什么,语言太难编织,他有些不自在地锁眉回道:“……那我走了,再会吧。”
“公子,”这时鲤忽而上前一步唤道,“真能再会吗?”
“嗯?”宣于宴奇怪地回顾,却见了他颦眉忧戚的模样。
那时的鲤完全没了从前倨傲清冷的样子,一举一动皆是谨慎小心,每落一句言辞都如履薄冰。
“……见机吧,谁也不知明日会怎样。”宣于宴说着,态度依旧漠然。
“那样……也好,”倏地,鲤拧着修长的眉,凄苦地笑了起来,“不见也好……那样,公子就不会为我心烦了。不见就能忘了,也就都不会痛苦。”
他凄楚地,咬着自己的唇角。
宣于宴蓦地怔住。
只因那时,恰有风过,吹落了鲤的眼底,坠着的一点清透的水光。
“你如今……却在哭给我看吗?”宣于宴携着自嘲与忧伤的心绪,撩起了唇角邪肆的笑。
他本不想出言伤他,只想安静地离开而已。
但还是不觉,揭了他的伤。
“既不喜欢我,就不要做出这种懊悔的可怜样子给我看。”宣于宴咬着恨意,忿忿地说。
“公子,我不是……”鲤说着,伸手想要牵住他的衣袖,岂料他突然将长袖扯过,面对他微微俯下眼光,笑道:“好了,我不需要你来可怜,我也不会可怜你。同时,也不需要你的愧疚。都到这份上了,有何可愧疚的?”
“我不求什么,可公子若不原谅我,教我如何在这里守一盏青灯,安心过活?”
“你可当做一切未曾发生,不想此事,自然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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