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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那人的脸此时离我不过半臂距离,却仍如隔着一层水幕一样,看不清样貌神情。他一手捧着杯子,十分随意地答道:“我是你的主人,亦是赋予你新生之人。日后你只需听我一人之言,遵我一人之意,不须再想其他。”

主人……这种说法,也太不科学了。这都社会主义新时代了,怎么还会有这种腐朽落后的封建称呼?

而且我肯定不会有主人,我是个……我是……

头忽然剧烈地疼了起来,我猝然咬紧牙关,紧闭上眼,用力将头仰向后方,汗如水一般从全身毛孔中流了出来。自称我主人之人站在床头,拿着块布替我擦拭着额上汗水,低声说道:“我说过你什么都不必想,怎么不听话呢?放空心思,什么都别想,过一阵便不会再疼了。”

我脑中其实已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又忍了一阵,那股疼痛终于渐渐褪去,我也不敢再往深处想,喘息平复了些,便开口问道:“我……到底是谁?”

“要叫我主人。”那人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刚刚醒来,一时失口,我还可原谅你一两回。以后随我回到教中,万不可尊卑不分,乱了我冲渊教的规矩。”

他的手在我左太阳穴上划了一下,顺着眼眶外落到了颊上:“你叫……阿闻,是我冲渊教中人,我身为教主,便是你效忠的主人,以后只要记住你是我的人便是,旁的不必多问。”

我叫阿闻?怎么会叫这么土气的名字?我总觉着我的名字该更拉风一点才对。不过好歹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心里稍微安宁了些,又抬起头来看向自称我主人之人。

眼前事物倒似比方才清楚一些了,他的容貌也终于呈现在我面前——看起来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以三次元的眼光来看十分英俊,双眉斜斜向上扬起,眼睛略有些凹陷,嘴唇很满,紧紧抿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有种令人生畏的威势……奇怪了,为什么我会用“三次元”这个词?

才想了一下,头又觉着有些疼,我连忙收敛心神,只注意看他。那人伸手在我头顶点了两下,没觉着他用什么力,却有一股热流自他手中流了下来,头痛也缓解许多。另一只手在我胸前按了一下,那种温热舒适的感觉便在全身蔓延,我困意渐生,便在那种舒适的感觉中渐渐入眠。

后来我是在一阵金属敲击声中醒来的,房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熟悉的杀意和血腥,令我的心悸动不已。可我怎么会熟悉这种东西呢?我明明只是个普通人……

若能看看外头是什么,也许我就能想起自己的身份了吧?我一手撑着床板,尽力翻身趴到床边,脚落到地面上时却支不起身体,狠狠摔到了地上。

趴在地上蠕动了许久,还是没能站起来。眼前却忽然多了一双穿着黑色布鞋的脚,一道略嫌清嫩的少年声音便在我头顶响起:“你就是教主亲自挑来的侍仆?也不过如此,凭什么便得教主青睐?”

敢情那个封建遗老遗少还是个教主?这人又是谁?我尽力抬起头,却还只能见他的苏绣蜜合色长袍和内里的滚云边蛋青色杭绸长裤……等等,我的形容词储备量怎么会如此丰富,还对衣服质量手工熟悉得如数家珍?

那少年显然不知我心中如何纠结,拉着我的衣领将我扛在了肩上,冷冷吩咐道:“不许出声,教主吩咐我带你回教,你若弄出什么动静将敌人招来,我就砸断你的腿!”

我还一句话没说呢。就这态度,还不如他那个封建教主呢。

他扛着我一路飞纵,踩过许多精美的中国古典建筑,最后落到墙外一条大路上,路两旁种着高大的落叶乔木,叶子也落得差不多了。又在他肩上略趴了一阵,远处路上马蹄腾腾,驶过一辆纯黑的双辕马车。那车到我们面前停了下来,少年便纵身上车,终于也将我撂了下来。

车里还有一人,正倚在壁上小憩,面色苍白,不知是不是晕车。不过我自己一上这车也觉着晕,没空理他,将眼一闭便也靠到了车角上,才摆好姿势,便听那少年的声音在空中朗朗响起:“见过教主。”

腿上被人狠狠踢了一下,那声音又在我耳边低低响声:“你是教主的侍仆,怎么不去伺候教主?”

嗯?哦,对了,教主就是自称我主人那人。我直起身向那教主看去时,他也恰好睁开眼向我看来,还微微点了点头,看意思是想要我过去。我一手扶着车厢一手扶着座位,慢慢挪了过去,学着那少年叫了声:“教主。”

他皱了皱眉头,不甚满意地答道:“你是本座贴身仆从,与他人不同,不可叫教主,当叫主人才是。”

教主只是职称,主人我怎么觉着这么别扭呢?

算了,叫就叫吧,只差一个字而已。我深吸了口气,低头看着车底上铺的长绒地毯,重新叫了声:“主人。”

这一声出口,那人显见是高兴了几分,伸手按住我的后颈,硬把我的头按到他膝上,沉声说道:“你正该多休息,路上不必拘礼,等到了教中再好生调养身体。陆离,你也休息,不必拘束。”

自打醒过来之后,这些日子一直觉着头脑昏沉,而且一想自己的事就头痛得厉害,虽然只要不想就能恢复,精力却还是一直不济。既然他让我休息,我也懒得和他客气。那个叫陆离的少年还紧张兮兮地感谢教主体恤时,我已经挪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他的膝盖闭目养神。

这么日夜兼程地走了数日,我们总算是到了终点。这位教主家也是很有钱的,虽然住在山里,但是那小房子盖的,一样是亭台楼阁、雕梁画柱,还有小桥流水,一进去跟逛公园似的,连梅花鹿都养了。

我看着那鹿反射性地就想问收不收门票。亏得鹿前头还站了一群杀气凛然的大汉,将气氛烘托得紧张僵硬,冻得我的脸都硬了,愣是没把那话说出来。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余岁、相貌清俊,但一看就脾气冷硬的剑客,见面就领着众人拜伏在地,高声称颂:“教主文成武德、一统江湖、泽被千秋、功业盖世!”

后头人也随着他同时称颂,人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眼光贼亮,就连跟着教主回来那个陆离也一块儿跪了下去。我怕自己站着太显眼,别人一跪我也就跪了,从底下细细观察众人,发现他们还真都是一脸狂热崇拜之相,别说做鬼脸,连像我一样四处打量的都没有。

这种毫不掺水的热情和崇敬,令我心中一阵战栗,“传销”两个大字不知从何处冉冉升起,似乎就扣在这些人脸上,再也抹煞不去。

行过礼之后,教主便吩咐人把我带到住处去。那个领头的剑客看了我一眼便把眉头紧皱起来,向着教主抱拳问道:“此子来历不明,岂能侍奉教主?就是教主当真看上他皮相,也该叫飞鹰堂查清来历,再交由长空堂调教过了才好近教主之身。”

我也想知道我是什么来历,魂穿身穿的。虽然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人了,我的常识可是还在。这里明显是古代,我一个现代人,铁定是穿越者,搞不好还是肉穿,穿来途中摔着头部失忆了,然后那个教主挟恩求报,让我当他的仆人……

教主的手忽然落到我肩上,将我按到他怀中,对领头那人说道:“左使不必担心,阿闻的来历清白得很,如今又不记得前身之事,在本座身边绝无妨碍。先叫人带他下去,本座还有正事吩咐。”

那个姓左的又眯着眼瞥了我一下,才叫人带着我从庄里绕来绕去,最后绕到一座跨院当中。里头有一座正房几间偏房,那人直领着我到最左边一间耳房里,指着床和箱笼说道:“这间一直不曾住人,你收拾收拾,以后便住在这里,早晚勤谨侍奉教主,不得懈怠违命,否则刑堂定有重责。”

封建社会,真是不拿人当人哪。

我还向领路的人道了谢,把门窗打开,摸摸床上灰尘不厚,便直接倒了上去。房间乱点就乱点,脏点就脏点,有什么可打扫的,有张床不就够了?

睡到半截,我忽然觉着有点冷,似乎是没关门窗,风直吹在脸上了。微微醒觉时,又觉着睡姿不大好,身下硌得难受,不得已睁开眼,却看见了头上蓝紫色的天空,和一个正以公主抱姿势抱着我的人。

我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全身僵硬,瞪着眼死盯着他。那人淡淡扫了我一眼,不发一语地把我抱进了一间大屋,扔到靠着窗户的踏上,又扔了床被子过来,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我的侍仆,自当长在我身边,不必去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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