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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她就为自己语气里的卑微有些心酸，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低声下气至此。

范冰冰的手抚上她的额头，轻轻地将她汗湿的发丝拨开，深深地看紧她的眼睛，出口的华语仿佛带了叹息：“宇春，我们需要时间。”

吻上李宇春的那一刻，她心里涨满的柔情和满足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她爱她。爱得太满了，连溢出来都会心痛。

可是，她同样茫然，同样失措，同样不知如何面对她们的未来。

她已经没有了当初不顾一切的勇气。

尤其是，看到这个样子的李宇春，这样放下身段的李宇春，也看到了她瞳孔里深深无奈的自己。

李宇春看懂了她的犹豫，眼里的光亮笼上了一层黯然，抿住嘴，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给她时间。同时也给自己时间。

之后的几个月里，两个人都开始计划给自己放一个长假。

7月份的时候，李宇春给范冰冰发了一条短信。期间她正面临选择公司的压力，华谊公司相当有诚意地抛出了橄榄枝，而李宇春在音乐方面渴求改变的期望以及华谊公司丰厚的资源都让她有些动心。

但双鱼座向来举棋不定的性格让她非常纠结，于是便询问了一下范冰冰的意见。

范冰冰回复的短信相当简短：“我只是觉得，进了华谊，你可能就没有办法再做李宇春了。”

范冰冰太清楚，虽然李宇春出道已有几年，但其实从未真正意义上地涉入这个圈子过。

李宇春逐字逐句地看了看她短信的内容，再望着短信上方她的姓名，静静地发呆。

8初，范冰冰回广州的家整理一些东西准备几天后的假期。刚好得知李宇春也在广州拍摄MV，便相约一起吃饭。

吃饭的地点在山上，饭后两人随意地散步，那天的天气难得地凉爽，微风吹动树叶的枝桠，簌簌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野中显得有一种别样的清新和舒适。走过一道开阔的公路，正好看到不远处的半山腰上有一座公墓，一大片灰黑色在树木的掩映下显得异常庄重而宁静，仿佛所有的时间都凝固于此。

李宇春对着那个方向眯起眼睛，沉默了一会，突然转头看着范冰冰：“前段时间看见了一个墓志铭。”

范冰冰将被风吹动的发丝拂到耳后，看着挑眉，示意她继续。李宇春偏了偏头，思索了一下，一字一顿地缓慢开口：“他曾恣意地活过，死时亦然。”

他曾恣意地活过，死时亦然。

范冰冰心里仿佛一口生锈的古钟，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发出沉闷但延绵的声响。从出道打拼到现在，她一直都活得非常对得起自己，她以为自己的生活向来是肆意而热烈的。可是到现在，她发现自己学会得最多的竟然是委屈和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