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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清冷。如晨间第一滴花露坠落，清脆得发出噼啪声来。

锦瑗没来由得觉得后颈一紧，不知如何回答。再反应过来时，皇姐已经转了脸，重新望向青若姐姐那边，线条柔和。明明面无表情一贯淡然的脸上，却能觉出类似温煦春风的感觉来。

半晌。叙旧得差不多的两人才回了来。青若走到锦颜身旁，锦颜宽大的衣袖被风吹动，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指尖轻微地滑过青若的手指，一触即过，快得像是一场错觉。抬眼瞧公主，仍是原先岿然不动的神色。青翎则走到锦瑗身旁，被锦瑗笑嘻嘻地扯住了手臂。

“皇姐，那我们先走了噢。改日我去云凤殿请安。”锦

瑗话落，便扯了青翎，往旁边走了去。

便又剩下锦颜与青若两人。

“我们也回去罢。”锦颜道。

青若收回望着妹妹的目光，笑着点点头，嗯了声。

在云凤殿的生活，自然也是有酸有苦的。其中很大一部分，全部汇聚到了一个人身上。

几月前的七织姑娘。如今的婕妤。

青若的性子，对后宫之事兴致缺缺，只是听锦颜提及，方了解到托了那次选秀的福，四妃的位置已坐了三个，其余的也各自有了不少，一时之间后宫倒热闹了许多。而后位空悬，也引得众妃子虎视眈眈，卯足了劲想生个龙子，好来个母凭子贵，有机会攀上那位置。刚开始云凤殿难免受了这些的影响，许多妃子都试图来与长凤公主套近乎，结果自是被不咸不淡地推拒了开去。因此当青若回来时，倒也没有遇到太过打扰的事。毕竟那些妃子大多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谁都知长凤公主不可轻易招惹，见对方冷冷淡淡也怕自己太热情招了对方烦，便也不再特意过来。

唯有一人除外。

便是七织。

青若每每听及七织过来，皆不知该用如何应对。

其实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在陌生的皇宫，应也算是半个熟人了。然出了那琴箫和鸣之事后，青若便很难再用平常心去对待了。青若很想不去见客，又实在放心不下让锦颜同她单独相见。虽然也不能说是单独，毕竟云凤殿的太监丫鬟都是在的，但是心里还是别扭不过，仍每次都跟着锦颜过了去。

然过了去，心里便疙瘩起来了。

这日，七织午间便过了来。彼时锦颜正同青若在书房，亲热。

说来实在是让青若面酣耳热之事。青若本好端端地在寻书，却在抽书时无意带出了另外一本，她便弯下腰去捡。手指方触到书页，另一只手也落在了书上，与她的手指触到一起。

指尖微凉。

青若微红着脸想收回手，不料那只手却顺着自己的手指一路上爬，然后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只一扯。

青若没有防备，脚步趔趄地跌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那只手臂便将自己环抱起来。

转过脸时，锦颜似笑非笑的脸便出现在青若眼中。因上午出门出门去了趟平安侯府，此刻锦颜身上着的是件裙装。依旧是月白无暇的颜色，只在裙底滚了暗银的边，绣了明黄的针线暗纹，裙摆则层层叠叠地铺展开去，掩了脚踝，垂到地面。一头青丝被精致的碧玉簪挽起，侧头之间露出一截光洁颀长的脖颈来。

明眸皓齿。璀璨生辉。不可方视。

心底却泛起甜蜜的羞涩来。推了推对方的肩头。手上却已无力，便也作罢地垂下来。

“你……你放手。”细若蚊鸣的呢喃。

锦颜微微挑眉，不置可否，右手依旧绕过青若纤细的腰握着她的手没有丝毫动静。

青若耳边微微烧起来。

对方却轻笑，俯在青若耳边道：“若儿……还真是容易害羞呢。”

吐气如兰。馥郁软香。

酒不醉人，人自醉。

青若有些不敢直视，总觉得那双眼睛会将人扯进去失了神智一般。

锦颜却不依，伸出空着的左手挑了青若的下巴，将那快低到胸口的头挑得抬起来，迎着自己。

唇边带笑。不染纤尘的面容似白莲般动人，却又比白莲多了高贵威严。而此刻温柔之色水般流淌，缓缓流进自己的心底。

青若的手便不自觉地抚了上去。

锦颜微微阖了眼，由着青若细细端详着自己。

“锦颜……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儿。”青若怔怔道。

“比天下所有人都好看么？”锦颜语气里带着笑意。

“嗯。”斩钉截铁的应声。

锦颜眼底神采灿然，贴近青若。两人额抵额，鼻对鼻依在一处。彼此的呼吸交缠，轻柔地拂在对方脸上。青若便瞧着那眼中澄澈通透，浸了满满的欢愉，浮上来，晕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