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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被他抓着的右手上,温热的,柔软的……火辣的,催情的……狐非看着拙鸾低垂的银白色睫毛,不自觉地将头偏过去往窗棂外看,嘴里却结结巴巴地问:“你在干什么?我的手不是猪蹄……”

拙鸾放开了他的手,看了看,皱起了银白色的眉,“我看到白羽受伤,我父王就是这么疗伤的,为什么我给你疗伤不行?”

狐非翻着白眼,心中将天庭凤凰和白孔雀那对奸夫淫夫骂开了,做什么不好,偏偏连受个伤都要调一把情,却不知道自己的傻鸟儿子是千里眼,能透过白羽的肚皮看到周遭发生的一切。

只好闪电一般收回自己的手,磕巴着给一脸疑惑的拙鸾解释道:“这种疗法只有在相爱的夫妻之间才能用,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爹爹,所以你我之间用不了。”

拙鸾再次提醒:“我父王是天庭的守护神凤鸣王,你只是只狐狸,不是我爹爹。”想想觉得狐非关于疗伤的说法合情合理,也不追究,坐起身来要下床塌。

狐非这才看到床上铺展开来的白色鸟毛,漫漫地散得到处都是,轻微一动,便飞舞起来飘到他的头发上,拙鸾却一身干净利落地坐在自己身边,仿佛有一道结界保护他不受这些羽毛的沾染。

狐非一时之间怀疑自己身下躺着的,不是他令狐府二公子的柔软的床榻,而是拙鸾这只傻鸟的鸟窝。

然而这些该死的羽毛明明是傻鸟掉的,为什么他狐非像个在鸡笼里偷蛋被母鸡溅了一身毛的倒霉鬼,傻鸟却出落的和超凡不染纤尘的神仙一样?

“喂,傻鸟,你能不能不掉毛?!”狐非终于为自己的倒霉感到不平,大吼出声。

拙鸾长长的银色睫毛忽闪忽闪眨着,淡淡地问:“狐非,你能不能不敞着胸脯?”

“……”

狐非哽住了,喉咙里像堵了个硕大的磨盘,碾着轰隆隆作响,就是说不出话来。

让他像凡夫俗子一样,规规矩矩将胸脯裹严实,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在狐非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低调这两个字,一定是有多少宝贝就招摇过市炫耀多少。

况且,像他狐少这样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貌,在见到凤鸣王和拙鸾之前,从来都是数一数二的。连当朝的太子都看着他露出的白皙滑腻的胸膛流口水,差点给他国师当,狐非想不明白,这样显赫的资本,为什么要裹上厚厚的一层布藏着掖着。

所以让他不敞着胸脯是万万不可能的,这比让他忍受拙鸾每天掉一天一地的鸟毛还要可怕,想都不要想。

狐非笑着摸了摸拙鸾的翎羽:“掉毛也没什么不好的,敞胸脯更是天经地义。我们父子两要相互忍让才对嘛!”

拙鸾微微炸着头顶的白色翎羽,不屑的看着狐非一眼,道:“快点清理,我饿了,你快端饭来。”

狐非大步流星地出去了,仍旧是散漫地披着一头乌黑的发,白皙胸膛大敞开着,被拙鸾抓伤的红痕明晃晃亮堂堂,一览无遗。

他径直往令狐府大门口走去,见死牛黑着眼圈,拉磨一样在原地一圈一圈地打转,上前拍了他的肩,媚笑着道:“死牛,你答应给我扫屋子的事,今早要劳烦你了。”

死牛原本已经出壳的魂儿被他这么一拍,霎时吓得回了神,见来人是二公子,皱着一张平凡的脸才叹了口气:“二公子你吓死小的了!”

“我以前也这样吓你,怎么今天反应这么机灵?”狐非问。

死牛呵呵,尴尬地笑着,眼神却止不住往狐非大敞着的白皙胸膛瞟。一不留神看见上面横亘着的道道暧昧的红痕,原本憨厚中略带机灵的脸上竟慢慢飘上了诡异的红晕,在他拙劣的掩饰下,脸色更像烧着了火的猴屁股一样引人注目。

狐非狐疑地顺着死牛定定的眼神看回自己的胸膛,又抬头望望他脸上奇怪的神色,心中了然。不将衣服裹紧,反而大气地一揽死牛的肩膀,凑在他耳边奸笑:“ 不知醉春楼的小白莲可有将壮士伺候好?”

憨直的王府侍卫眼神飘来荡去,假装不经意地瞥见了他家二公子空着的胸脯,偶然看见大开着的领口下难以遮掩的突起,浑身烧了起来。

“咳,二公子,小的这就去扫屋子。”他喉咙干涩地咳了咳,也顾不得身上搭着的是他家主子的手臂,使劲甩了,转身往狐非的院子走去。

狐非怔了一怔,心中暗想这死牛是怎么了,难道在醉春楼出了什么状况?

按死牛以往的脾性,是断不会直接甩开他的。狐非还是深信自己跟一帮将军府侍卫的交情的。

狐非恐怕是凉都最难伺候也是最好伺候的公子哥,虽说平时会干一些不着调的事,经常要手下给他当人梯翻墙,或是跟他一样敞着一胸脯的毛发壮烈地招摇过市,但只要他不犯神经,还是很好的一个尊贵少爷。

他是唯一一个不摆架子的公子哥,平时吃饭穿衣从不挑来捡去,若是遇上他实在不合意的,自己出了银子去买,也不为难下人。时间一长,令狐府里的下人都长了一身懒肉,见着狐非虽然怕他又想出什么歪点子来整人,心中却对这个外表跋扈内心善良的二公子相当信任。

既是如此,那这死牛今天发的什么疯?狐非纳闷地跟在他后面,见他进了屋,也三两步迈了进去。

死牛见二公子床上坐着的拙鸾,并不惊奇。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二公子的母亲就是个长狐狸尾巴的妖怪,却一样是个好人。

狐非的母亲是狐妖的事,全令狐府的人都知道,以前在狐姈身边服侍,后来走漏了半点风声的人,已经被做事果断凶残的令狐慕赶尽杀绝,当年若不是大公子令狐仪求情,恐怕连他的小命也保不住。如今剩下些嘴严的,也终身不得离开令狐府。

所以当死牛第一眼见到拙鸾时,吓得打碎了一只花盆,被令狐仪瞪了一眼后,自觉选择悄无声息地保命。整个令狐府的下人转来转去,个个对拙鸾忽然出现的事沉默不语,狐非看在眼里,直叹他的大哥管教甚严,心中不无感激。

死牛此时拿了块大布巾,神色不明地一根一根收集着床榻上的羽毛,手上的动作却渐渐慢了下来,忐忑不安地看着静坐在床榻上的拙鸾,开口问道:“这位小公子,你昨天在醉春楼踢开房门,有没有看到什么……小的是说……”

“你是说花娘?”拙鸾见他支支吾吾说得太慢,皱了眉头问道。

死牛霎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鸟人虽然是个妖怪,好歹也是个半大孩子,只当那人是花娘,幸好没往歪处想。再说了,那小倌搽脂抹粉的,连他长这么大的精壮青年都误将他当做女人,一个半大的小孩能辨得出男女才怪。

正当他心中窃喜时,床上坐着的精致小人又出声了:“那花娘和狐非一样,是个平胸。”

“……”狐非一直倚着门框看死牛表演,正憋着笑,听见拙鸾这么一说,顿时一张媚脸僵住,笑容裂了一道大口子,哗啦哗啦地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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