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来，便看到莫先生手持小巧匕首，利落割去方兰生脸上、脖颈之上的皮肤。
“你做什么！？”
“这毒极其阴狠毒辣，这些皮肤都已坏死，唯有削去方能保命，你若是想要他活，便莫要拦着老朽！”
“……抱歉。”
莫先生并不理会他，手起刀落利落将坏死皮肤一一舀去，然后取了一瓶药，将其敷在伤口处止血。方兰生虽已失去意识，敷药时还是呻吟出声，便可知其痛楚。
百里屠苏半跪在床边，紧紧攥住他的手，生怕一松手，人便会离他而去。
忙活完毕，莫先生用百里屠苏打来的水洗了洗手，道：“毒已侵入肺腑，用不了半柱香时间便会侵入心脏，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只怕是……”
“求先生救救他！”百里屠苏撩衣跪下，磕了一个头：“百里屠苏身无长物，只求先生救救他，日后当牛做马回报先生。”
莫先生看了他一眼，道：“救他确有办法，却缺一味药引。”
“缺什么？”
“活人心头血。”
“取我的。”百里屠苏跪在地上不假思虑道：“只要能救他，取我的。”
“你要考虑清楚，为保你不死，我需用一味药，此药会使人心口剧痛，持续数天方能停歇，且会引发其他病痛，改变容貌也未可知。常人忍受不了便会自寻短见，万一他救活了你却死了，这又何苦来哉呢？”
“我不怕！求求先生，只要能救他！我不会死的！求求先生！”他早已不怕痛了，若是兰生死去，对他来说才是最大折磨。他失去的太多，唯有兰生，唯有兰生……不能再失去了。
兰生受此折磨，是他考虑不周才导致此严重后果，他不能替兰生痛，那便陪着他……
“好，你既然这么说了，老朽也不想愧对老友！”莫先生说完此话，便挥袖在百里屠苏眼前一挥，百里屠苏闻到一股淡淡檀香，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了。
莫先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方兰生，叹气道：“唉，执念太深！执念太深啊！”
昏迷中，百里屠苏又见到了方兰生。
方兰生坐在水边，随水将一只草编小船放下，背对着他道：“木头脸，你说，这小船能够顺利飘到尽头么？二姐说，河流尽头会是海洋……”
“一定会的。”百里屠苏靠近他，轻声道，他不知为何方兰生能够看得到他，却不想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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