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有些惊慌,连忙说道,‘我又不是龙。’
吴赐人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是玉鲤鱼,是东海里的灵玉所化,对不对?’
如意呆了一下,看来这个人并不是甚麼都知道的。
但他只是暧昧的恩了一声。他和吉祥是玉鲤鱼没错,只是受龙母的恩典,才能附在了那灵玉上。那块灵玉不知是哪位天神所刻,两条玉鲤鱼紧紧绞缠,活灵活现,见著的人都以为成精的是灵玉的精魂。
吴赐人喝了口凉茶,神情有些闪烁不定。
如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自在的垂下了眼,僵硬的看著吴赐人手里的茶,低声的问道,‘你是不是担心我害你?’
吴赐人安静的说道,‘不,我是有求於你。’
如意惊讶的抬起了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吴赐人淡淡的说道,‘我若是出了甚麼事,还要麻烦你帮我照顾我娘。’
如意突然生气起来,‘胡说甚麼,你不是专吃龙族的金翅鸟麼?又怎麼会出甚麼事?就算你现在法力全无,可也不是泛泛之辈,怎麼说起这麼没志气的话来?’
他不喜欢吴赐人这样客气的待他,他宁愿这人刻薄他,笑话他,也不要听这样仿佛遗言一般的交代。
吴赐人见他生气,也不奇怪,只是点了点头,说,‘可伤我的人,不是龙族,而是我同类。’
如意失声道,‘甚麼?’
吴赐人笑了一下,说,‘这麼多年了,我也少见同族。却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偷偷的寻来了一枚卵,竟然背著人将他养大了,又哄骗他与我为敌,四处追杀。’
如意没想到这人是被自己同族所伤,又想起那道深深的伤口,便替这人心疼,问道,‘难道你打他不过?’
吴赐人眼底一暗,说,‘若是龙族,我杀也就杀了,可他还年幼,又是我同类,受人蒙蔽才做下错事,我怎能伤他?’
如意气恨了起来,都被伤成那样了,居然还要想这些。这个人的脑筋,真不知道是甚麼做的。同类相残的事,哪里不都都有,你对他手下留情,人家却是处处要你的命。放虎归山,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吴赐人慢慢的把剩下的茶喝完,这才对他说道,‘我来这城里,是有一个人知道,他们会寻来,我也不奇怪。’
如意如坐针毡,焦急的说道,‘那我们迁去别处。’
吴赐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才说,‘不必了,娘很喜欢这里。’
如意声音发颤,问说,‘那你呢,你不要性命了?’
吴赐人冷笑了一声,才说,‘金翅鸟食龙本是天性,若是不吃,便会死,死时身骨皆消,只有心会化为明珠。我看他也差不多快了,只是他背后的人不好应付。’
如意心里担忧,问道,‘难道他们就不会给他吃…’
吴赐人笑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他若是吃过了龙肉,就不会再与我为敌了,只是他如今还是无知,受人蒙骗。’
如意松了口气,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原处,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的躲著,等拖过了这一阵儿,不就妥了麼?’
吴赐人斜眼看著他,说,‘你果然是甚麼都不知道。’
如意听著这人不以为然的口气,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说,‘你甚麼意思?’
吴赐人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若是龙族,难道不会趁机赶尽杀绝麼?’
如意的脸僵住了,半天才说,‘可他们现在也不知道你究竟在城里的哪一处罢?难道你就甘心束手就擒?’
吴赐人看曏别处,只是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总得交代一下。’
吴赐人的声音很平静,就好像在和他说等下要去浇菜,要去挖笋一样的口气。
如意的心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扯了一下似的,他知道自己死期将近,却也无所畏惧,可是眼前这个人却和他不同,不该这样轻易的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来。
这个人应该是威风凛凛的,刻薄的,不留情面的,好像甚麼都压不垮他一样,那样才对。
如意心里很难受,低声的说道,‘没甚麼万一。若是你死了,我也不会管她,所以你非要好好活著不可。’
吴赐人似乎很吃惊,皱著眉头问他道,‘你说甚麼?’
如意抬起头来,大声的冲著吴赐人喊道,‘我才不管,你自己认的娘,你自己养。你若是死了,我就把家里的东西都变卖掉,马上逃走,才不管她!’
吴赐人眼中有怒火腾起,也是气极,伸手就要打他,如意把脸一仰,闭著眼说,‘你打!’
吴赐人冷冷的看著他,那一掌却没有落下来。如意眼睁睁的看著他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知道自己这时候再说甚麼都是白费力气,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那一天两个人都再没说过话,老人家看他们两个这样反常,就问吴赐人,‘阿衡,你是不是欺负百万啦?他比你小,你该让著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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