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赐人无比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我早就说过了,你不必费力讨好我,我根本不吃那一套。只要你行得正,我自然不会把你怎样,可惜你的用心实在太过险恶,偏偏是我最恨的那一种。’
如意耳里嗡嗡作响,甚麼都没有听进去,只有那一句‘可笑’一直一直的在他耳边回响,声音越来越大,震得他心都碎了。他想伸手把耳朵捂住,可就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意喃喃的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知道。我甚麼都知道的,你瞧不起我,觉得我可笑,这没甚麼。你嘴巴虽然坏,可心却是好的,只是高高在上惯了。这是改不了的,也不会为我而变。你不喜欢我这样低贱的妖精,也许你将来会遇到同族的女子,然后繁衍后代。
我知道,这些我全部都知道,我也早就明白。所以没甚麼好伤心的,也没甚麼好失望的。
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期望过那些。
如意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把这些这麼明白的说出来,只是这样而已。
如意不觉得难受,也不觉得痛苦,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他觉得好像有甚麼东西从丹田之处升腾而起,开始流遍了他的全身,周围有股淡淡的茶香,让他觉得似乎是在哪里闻到过。
如意已经浑身发软了,但还是拼命的支撑著自己,伸手去帮吴赐人系好裤绳。吴赐人眯著眼睛俯视著他,却没有再说甚麼嘲讽的话。
如意跪在那里,安静的看著吴赐人,只说了一句,‘将来若是遇到了喜欢的人,你就不要老是气她。再喜欢你的人,也是会伤心的。’
说完之后,如意只觉得好像松了口气似的,胸中郁结著的心思,慢慢的都随著那茶香飘走了,他露出了微笑,慢慢的闭上了眼。
意识消失之前,他似乎听到了吴赐人慌乱的声音,大声的喊著他,还摇晃著他,可是他却甚麼都不知道了。
这个人也会惊慌麼?
他模模糊糊的想著,一定是自己在做梦罢,然后便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之中。
他睁开眼,抬起头,望著苍茫的天。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但他好像总能闻得到那股淡淡的茶香,所以他就沿著那茶香飘来的方曏走去。
他就好像那无根的浮萍,只能随波逐流。
他的心里一片空旷,甚麼都没有,可不知道为甚麼,他觉得很累很累,累得他想要倒下头来长长的睡上一觉,再也不起来才好。
可那茶香若有若无,就在他面前勾著他,让他无法停下脚步。他随著人进了城,然后在一家叫做博古斋的书画店前停下了脚步。那隐隐的一线茶香似乎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或许在冥冥之中,有人为他指出了路。
店铺里的夥计出来问过他几次,他只是摇头,却甚麼都说不出。后来夥计进去了,再出来的时候,身后还跟著一个人。
他远远的看著那个人,只觉得似乎是见过的,却又甚麼都想不起来。
那个人跟他客套了半日,然后客气的请他挪去别处。
他还是摇了摇头,那茶香还是若有若无,可却勾得人欲罢不能,他想走也走不开了。
那个人费解的看著他,半天之后突然难以置信的说,‘你是…你怎麼长大了?’
那个人似乎很是惊讶。
他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那个人,问道‘你认得我麼?’
那人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拿账簿敲了他的脑袋一下,说,‘认得?我是你的老爷?’
他的心口突然一震,好像很久以前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那个人瞧了他一眼,说,‘你不在老家帮忙,怎麼突然来我这里?’
他老实的说,‘我甚麼都不记得了。’
那个人笑眯眯的问他道,‘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麼?’
似乎有甚麼东西要泛上来似的,可脑袋里面却好像满是那种淡淡的茶香,渐渐的,那些沉在水底的究竟是些甚麼,他也不想去看个清楚了。
他看著那铺子里面的花鸟,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说,‘我叫百万。’
那个人盯著他瞧了一阵儿,不过却没说甚麼,只是吩咐了一个叫瑞宝的小夥计带他去了后面洗脸换衣。
瑞宝年纪小小,一张嘴巴却能说会道,能把死的都说成活的,自从领了话,就没有一刻的空闲。瑞宝同他说,‘你是自小签了卖身契卖到我们古家的,古老爷一直把你放在乡下,也不知道你这是撞了甚麼邪,居然把自己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还一个人走到了这里来。’
他从木盆里捞起手巾绞了两把,一言不发的抹著脸,瑞宝也是说累了,就坐在那里喘口气。
他听到房檐下挂著的笼鸟啾啾的叫著,愣了一下,问瑞宝,‘你听它们说甚麼?’
瑞宝挠挠头,说,‘舅舅,舅舅?’
百万笑了起来,然后用手巾蒙住了脸。
原来他听一只鸟儿说,‘这骗人精,句句话里没半个字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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