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息心一僵,握著窗牖的两只手都停滞在原处,他不敢动弹,背後鲜明的热度和陆子疏身上传来叫人心生奇怪欲念的香气,冲刷得他大脑一片混乱。
“子疏?”僵硬著询问将头枕靠自己背部的人,“子疏,你身上好烫,你怎麽了?”
“你听说过上古神龙的传说麽?入了情障的龙,一旦生起七情六欲,情动最切,便需与意中人交合泄欲,”热热的气息喷吐在耳後,那人似叹息似痛苦的,慢慢用身子在他背後蹭动,“不然便会坏损修为……那神龙最不堪忍受的,便是这欲与人行欢却苦苦求不得对方允准的难言苦痛……”
那香味,随著陆子疏不断蹭动,越趋浓郁,漫天扑面而来。晋息心喉口发干,给蹭得丹田油然而生一股燥热,有些站立不稳。
“曾经有一条紫龙,伤筋动骨的爱了一个世人眼中均认定不可爱之人,他苦苦央求那人同他合欢,这本是龙族传承亘古的习俗与天性,却是给那冷情薄幸的男人一口拒绝……”陆子疏低低喘息著,声音软得像抽去了肌骨,手指慢慢爬升到背对著他的晋息心胸膛上。
从胸膛处传来的搔痒感,把晋息心激得顿然打了个哆嗦,即便他再迟钝,也察觉出陆子疏今夜不对劲。
猛然转回身,迎面就撞上陆子疏酡红似酒醉的容颜,淡紫色眸子里嵌了一汪深潭水,气息紊乱的往他怀里倒了过去。
紧紧攥住他衣襟,似乎很吃力,一字一句继续挤出话语:“对於那龙来说,强按情欲是最为忌讳的事情,可是为了得到那人真心,他一直恪守本分,安静的跟在他身後,忍受月圆之夜噬心的欲念折磨……”攥住衣襟的手指用力揪紧,声音里带了恨意,“可是、有一日,那自诩佛门高僧的男人,却对他说,妖性淫秽,让他有多远,便离他多远……”
“那龙,爱的是佛门中人?”敏锐的捕捉到这个故事中叫人悚然心惊的细节,晋息心突然间怔忡了一下,一些零碎的片段忽然措手不及的闪回在脑际。
他隐约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耳畔沈如古井的响起──
“吾断然不会同你行那苟且之事,你若尚有几分廉耻之心,便自寻它处去,莫玷污了佛门清净地。”
另一个声音,同样叫人熟稔而心惊,狂狷而清傲的大笑,又轻佻如许,“吾偏认定了汝,定要汝在吾身上,体会到欲仙欲死的畅快,偏要汝离不了吾,夜夜只想同吾纠缠厮磨,最好是让汝便死在了吾身上……”
“住口!”
哈哈大笑,声更妖魅张狂:“汝动了真怒,汝乱了心──和尚,汝早已乱了心……”
汝早已乱了心……
乱了心…………
揽於怀中的身子猛然一抖,晋息心从零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低头便看见陆子疏紧迫盯著他的眼神;怀中人眼波微微发颤,那神采中透露出的某些要命的讯息,甫一交接,便让他顿时喘不过气。
陆子疏此际的眼神,不似个15岁少年,淡紫瞳孔中沾染了情色的气息,沾染到炽热交织的欲念,他面上模样也渐渐显露了痛苦神采来。
“息心……”他颤抖著,变调的话声里有哽咽的音,“息心,今日是月圆,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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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未阖拢的窗缝,一轮圆月如玉盘高悬天际,皎洁月华顺著窗棂缝隙洒进这间寂静客栈中来。银华色光芒落到陆子疏脚踝,他好像给烫著一般,模糊的发出低低呻吟,再往晋息心怀里缩了缩,面色痛苦更甚。
上古神龙,若遭逢情劫,心动意转际,迫切需要同意中人行欢泄欲,月圆之夜尤甚。
可是那些不著边际的志怪传说,同陆子疏现下情形有何联系?
晋息心抱著身子越来越软的人,无法想透其中关联。只是陆子疏一声声的轻喘,叫他面皮阵阵发烫发红,他居然也有些把持不住。
不行,他无法再镇定自若的这般拥著陆子疏,他清楚听到自己胸腔中传来剧烈跳动,有生之年第一次产生心脏会不会就此从口里跳出来的错觉。
只怕再僵持下去,会失手把人摔落在地,做出什麽难以想象的举动。
咬了牙,“子疏,你定然是染了风寒或恶疾,我去替你寻袭烟来,她懂岐黄。”
把已趋绵软的身子抱放於床榻上,待要转身,却给狠狠捉住衣摆。
回首,陆子疏勉强仰起脖颈,一动不动的看著他,断续喘息了一会:“唤她无用,你……”他顿了顿,捉住衣摆的手沿著他腰身往上攀移,攀到他手心,死死攥住了,“……罢了,你横竖也不懂如何行事,你……你便按照我指令,帮我……”
──呆和尚,臭和尚,都那麽隐晦的跟你讲了上一世,你就不能偶尔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一次?
陆子疏气苦,可是身子著实热得难受;晋息心靠得他那麽近,诱得他身上龙香气息抵挡不住的散发出来,任凭主人如何压制都压制不住。浓郁氛香飘散整间上房,在在昭显著这具身子当真发情了。
映在晋息心眼里,陆子疏眸底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水汽,面上红霞遍布,呼吸短促,真是快要撑不下去的样子。
“我帮你,你要我如何做?”再无二话,冲口而出,他对陆子疏素来是言听计从,尤其是看到他这般奇异的在受苦。
陆子疏咬紧牙关,想著今世,不,应是这千年来的第一次竟是要他指引著那个榆木脑袋完成,恨不得随手抓住手边什麽东西,往这个前佛门高僧的脑袋上砸过去。但如今他却只能紧紧攥著他手心,额上不住渗出冷汗。
他大意了,以为散尽功体,这龙之习性便多少也能压抑一段时日;谁料到随著他年岁渐长,不仅失去的龙气在慢慢回复,就连这要命的情欲也在一点点积累蹿升,竟是在他毫无设防的情形下,陡然在这荒郊野外的破客栈里爆发了。
该死的人算不如天算……
陆子疏仅著单衣的身子,被陆续渗出的热汗浸得微湿,在铺了雪白狐裘的床榻上难耐的扭动。本就宽大蓬松的衣摆慢慢松散开来,腰间结扣不知何时也给他挣开,露出绸缎般光滑细嫩的肌肤。
压抑著喘息,稍微用力,把那人一直给自己攥在手心里的手拉低,牵引著,摸到自己尽力分开的双腿间,低低的跟呆若木鸡的人说:“你褪了衣裳,到榻上来抱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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