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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风歌拍了拍她,想叫她回去,但夏苓已经睡熟了,这么将就趴着居然雷打不醒。

任风歌于是放弃了,起身来,费劲地从壁橱中抱了一床棉被,约略将她罩住,歇片刻又移开槅门换了霜炭,最后往备好的茶壶中倒了一杯微温的水来喝下去,差不多全身的劲都使完了。

他始终还是不习惯有人伺候地过日子,能自己做的时候就都自己做了,力有不及的也勉强试一试,实在不行,才会喊人来。

推开一线窗,沁人的寒风立刻绕上鼻尖,但那轮明月却素净光洁地悬在夜空中,人是旧时人,月是旧时月。

他的心绪仿佛在这一刹那开始渐渐地明朗起来。他想到很多年前那些相似的冬夜,想到瑞王爷打猎时骑马奔驰的样子,还想到了幽兰。

若能再见一面,再说一些话,丢开那些无趣的事,只是关怀那个人,他会受了感动而就此留下来么?或者……只是因为开心而笑一笑。

这么想着,一时竟然痴了。

幽兰的拜帖,果然便是在隆冬来的。

那时任风歌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他非是娇贵成性的人,就算平时的事务已经交给江暮天等出色些的弟子打理,自己也时常关心新进弟子习琴状况,不时教导。

“拜帖”写得很正式,装在黄花梨的拜帖盒里,铜扣扣上,安静地摆在任风歌的琴室中。这琴室乃是一座小楼的下层,上层是他的居室,题写匾额,乃叫做希声居。

他目下用着一床馆藏的前朝老琴,声音比止水琴更为清透些,但总不很喜欢的样子,想要开了春,亲自去找木材来做一床。

嗜好上什么东西的时候,难免有这些怪癖,这山栖堂里的弟子也大略相仿。

任风歌打开拜帖盒的铜扣,掀开,第一眼看见里面摆着一个木雕。已经完全雕好了,是一个男子的半身像。有点眼熟,翩翩儒雅的,还有点小帅。

再仔细一看,那可不就是他自己。

☆、雪路

前些天下了一场大雪,馆舍中凡是住人的屋子,门口都挂上了厚厚的毡子。银霜炭日夜不停地烧着,好让弹琴人的手指保持着灵活温暖。

弹琴人的手从没用过刻刀,但也能瞧出这精雕细琢的半身像该是花去了许多功夫。并不大,坠在腰间与环佩在一处,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就是这个,常常听到声响,见过雏形,最终雕刻好了的人像么?任风歌把它拿在手里细细看着,心里闪过许多念头。

拜帖盒里有正式的名刺,说的是,残雪冬会,问君安好。署的名是,姬幽兰。没有写他会到的时间,别无其它。

这字迹是工整的小篆,不若前回在马家堡看他签下自己大名时,那笔神鬼不识的草书。大约那时只写了“幽兰”,是以从不知道这人原来姓姬。

不多见,也很古老的姓氏。

任风歌走出小楼,看见有个小女孩蹲在那一线引入庭院的溪流旁,从炭盆中夹出炭块来,一块一块地放在溪水边。

是年初来的一个孩子,叫做红霞。

这是在做什么呢。

红霞回过头看到他,吓得把火钳丢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三九寒冬,白生生的小脸都冻得红了。

“怎么不去跟先生写字,倒在这里偷懒?”任风歌的声音,平淡含蓄的语调一如他的琴音。

红霞说,教写字的先生病了,好几天没有来了。

任风歌这才依稀想起病重的光景中,有人跟他说过这回事。那教书的先生已经很老迈,寒冬腊月一时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了几个都给退回去了。

红霞又说,怕一溪云里的水冻住,如果有炭盆给它取暖,就不会了。

一溪云,是王爷给这一线流水取的名字,在引入庭院的地方用石碑拓了名,后来就都这么叫着了。

任风歌略笑,道:“今年不会了,还要再冷一些才会冻住,这已经是今年最冷的时候。”但又想,真的不会么?这么冷的天,是怎么赶路来的,又或者这个冬天不会离开王城?

红霞说,那么老师请帮我看着它啊,如果要结冰了可要叫我,来的时候娘亲说,只要我对着小溪说话,小溪就会把我的话告诉娘亲。

任风歌点了点头。孩子的小小愿望,总是不经意地会感动大人,但就像美梦让人愉快一样,没有必要去戳破。

在山栖堂的入室弟子,大都是七岁入门,九岁得琴,历十年修习结业,可以选择留在馆内以琴为生,也可以自行离去,或入司乐坊,或自立门户,或靠着家中的一亩三分地过上所谓隐士的生活。一切听凭本心,从无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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