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心里是什麽滋味,有点轻松,但也有点闷。莫世遗喝下一口酒,说:“王家那边我会去解决,让他们不再找你的麻烦。至於成棣对王家是什麽意思,你可以当面问问他。”
“好吧。”并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见莫世遗的酒碗空了,月不由给他斟满,然後把最後一勺南瓜鹿肉舀进莫世遗的碗里,说:“你难得出门一趟,你多吃点。”
心里的闷气立马消散了,莫世遗拿起碗:“一人一半。”给月不由拨了点。月不由笑了,眼睛都弯了。
这顿饭两人都吃得快撑破了肚皮。但不管是对莫世遗还是对月不由,这都是他们有史以来吃得最开怀的一次。
接下来就没什麽事了,两人索性回客栈睡觉去,晚上还要干活呢。平躺在床上,仍旧睡在床内侧的月不由扭头看看同样平躺著的莫世遗。对方闭著眼睛,不过应该还没睡著。放在胸口的手指头略显紧张地动了动,月不由动静很大地翻了个身,闭著眼睛的人睁开了眼睛,扭头。
对方已经看著他了,月不由还是把手伸进了对方的被窝里,戳戳对方:“莫世遗,这回咱们可能得在京城呆一阵子。”
“嗯。”心跳得很快,莫世遗脸上看不出一丝紧张地假装很自然地握住了月不由的手。
扑通扑通……月不由被握住的手没有抽出来,而是抠抠对方的掌心:“那个,你一直不回去,他们会不会派人来抓你?”
月不由没有把手抽回去,莫世遗的心情大好,不过心跳得更快了。稍稍用力,握紧了,他还是很平静地说:“他们还没那个能耐。”
“嗯,也是,你以前就是太逆来顺受了。现在这样好,不要管那麽多。”点点头,目的达成的月不由闭上眼睛,“那睡吧。今晚还不知能睡几个时辰呢。”
眼里是欢喜,莫世遗“嗯”了声,闭上眼睛,两人的手谁都没有拿开的意思。
※
睡了一个下午,醒来的两人洗了个脸清醒清醒。肚子并不饿,但晚上还要干活,两人还是叫了晚饭在房里吃了。
昨晚他们在成聪的卧房里找出了那麽多钱财,势必会惊动一些人。两人商量过後,月不由去西城监视苗人,莫世遗去北城监视那位五皇子。两人在房里等到亥时,然後从窗户悄悄出了客栈。
“不由。”喊了声要走的人,莫世遗主动握住他的手,叮嘱:“一切小心,我们的目的是盯人,你别冒然进去。”
月不由笑了:“我的江湖经验你比多,你放心就是。这些个皇子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你才是要当心。”
朝月不由点点头,莫世遗慢慢放开手。
“我走啦。”又对莫世遗笑笑,月不由转身,身形极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吐出一口心中的闷气,这段时间第一次单独行动的莫世遗也很快离开了。没来由的,他特别希望成棣今年就能登基,特别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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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趴在那个屋顶上,月不由紧盯著那处小院子。屋内是暗的,不知道是没人,还是里面的人没掌灯。一边盯著,月不由心里一边不受控地想莫世遗。五皇子府从地形图上来看挺大的,莫世遗必须潜入皇子府才能监视到五皇子。他相信莫世遗的能力,但还是不免有点担心。这地方到处都有虫子,不懂蛊的莫世遗很危险。
“早知道应该我去监视那个五皇子的。”低声咕哝一句,月不由顺手拔下屋顶上的一根草,咬住。每当他心里不安的时候他都要找个东西咬著。不过这样的情况屈指可数。
盯了大半天,屋内都没什麽动静。月不由悄悄爬起来,准备过去瞧瞧。刚要“飞”过去,那边有动静了。月不由赶紧趴下,屏住呼吸。
极轻的一声,该是门开了,接著门帘掀开,一人从屋内走了出来。月不由吐掉嘴里的草,眼神凌厉。出来的人从头到脚都包得严严实实的,黑黢黢的袍子很难令人在黑暗中发现他的踪迹。那人出来後站在院子里也不动,月不由压低身体,知道对方是在查探周围有没有人。
站了一会儿,似乎发现周围没人。那人快步出了院子。月不由待那人走远之後才悄悄跟了上去。黑袍人走得很快,不过对轻功无人能敌的月不由来说那速度称得上慢了。从对方走路的姿态中他看得出对方的轻功并不怎麽样。不过大半夜的不睡觉,还穿著一身黑袍子鬼鬼祟祟的,不用猜,肯定有问题。
跟著那人出了西城,月不由的眼里闪过疑惑,这人要出城?又跟了一段路,那人的脚步一拐,又不是出城的路了。
街道上除了几盏灯笼外,没什麽光,也没什麽人。黑袍人走的都是僻静之处。绕了一大圈,黑袍人在西城和北城交界的一个偏僻的菜园子里停了下来。月不由躲在一间破旧的木屋後紧盯著黑袍人,想著对方绕了那麽大一圈为的也是看看有没有人跟踪吧。好细的心思。不过月不由的眼里却不是这麽想的。再细的心思碰上他这种高手都是白搭。
黑袍人又在那里站了半天,然後左右又看了好半天,这才走到一棵歪脖子树前。他蹲下,在树根处刨了刨,然後拿著一个东西站了起来。黑袍人的手上是个包裹,他打开包裹,似乎要确定里面是不是他要的东西。
像是满意地点点头,黑袍人快速包好包裹,然後带著包裹匆匆离开。月不由又悄悄跟上,眉心紧拧。这回黑袍人没有故弄玄虚,而是直接回了西城的住处。看著黑袍人进了屋,月不由悄悄进了院子,躲在墙根。
“拿到了?”
“拿到了。”
“太好了。有了成棣的头发和指甲,还有他的亵裤,这次他必死无疑。”
“先别高兴的太早。你别忘了,我们的咒坛可是被人破了。不知他身边的那位高人功力有多深,也不知他破蛊的道行怎麽样。如果他的道行很深,我们这次施咒很可能对成棣无用。”
“不会有多高的。我看八成是误打误撞。除了咱们苗人,谁会解蛊?就算中原人会解蛊,也顶多只知道些皮毛。成棣为了自己活命杀了咱们的杨长老,这回,我们就让他嚐嚐被蛊蚀心的滋味。”
“你别忘了成棣的身上有强蛊,普通的蛊伤不了他。用强蛊杀他,又会引来麻烦。他在京城,绝对不能死於‘非命’,那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王皇后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我们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慢慢除掉成棣,最好让他看上去是病发而亡。”
“我们上回错失了良机,一定要赶快找出那个小二,都是他坏了我们的大计。”
“当务之急是赶快把咒坛弄好,不要误了伊玛的大事。不然公主会怪罪我们的。”
“嗯。”
没有再往下听,月不由毫无声息地快速离开了院子,直奔成棣的东宫。他的眉心紧拧,情况比他预想的更加危险。月不由在心里咬牙切齿,就说把那些人都杀了得了,留著那些人,早晚都是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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