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湘绮噗哧一笑:「傻子!我是男是女你难道不知,还用这时候巴巴跑过来问?」
是啊,张仲允想起来这几年自己天天和他黏在一处,有时不回家,晚上就和罗湘绮挤在一起。自己不早就知道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男子么?
但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难过无比,眼泪又一连串落下来。
「好啦,男子汉大丈夫,不作兴哭成这样。」罗湘绮样貌秀丽,态度风流,行事却甚为稳重内敛,拉他坐在椅子上,不断给他拭泪,「总归我们还是好兄弟啊。」
「那不一样!他们以后能天天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那我们也做一辈子的好兄弟不就成了。」
「可他们还……」张仲允的脸突然变成了一块大红布。
「今天,今天……」张仲允迟迟疑疑地说,「我看见他们……」
「我说你今天鬼鬼祟祟干什么,原来去做听墙根这么有出息的事去了。」罗湘绮笑骂,面颊也微微发热,不禁伸手揪了一下张仲允的耳朵。
张仲允又羞又恼,咳嗽了起来,脸憋得通红。
罗湘绮叹了口气,把张仲允的头揽过怀里,无言地拍着他的背。
果然,第二天,宋柯没有再来上学。又过了几日,李家也正式向宋家提亲了。
本来李源的母亲还有点不放心,怕那宋柯因为多识了几个字,多念了几本书,于闺训会不会有些松懈。其实是怕媳妇坐大不服婆婆管教。但终究还是拗不过李源,只得托媒人前去说合。
宋家自然也没有异议。无论家世、人品,李源也都是上上之选了。
两家换过了双方各自的生辰年月庚帖,定下了吉日就要下聘礼了。只是大人们计议,两人都还年轻,尤其是李源正当苦读上进的时节,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学业,于是就先不急着给他们操办婚事。
这下可苦了李源。本来未定亲时日日得见,定了亲反而要两地相思。
恢复了女装的宋柯是不能再轻易步出闺门的。
李源坐在书院里,手上拿着一本书,看了半天看不到两行,倒是叹了三口气。自己觉得春愁无限,好不伤怀,正是天下第一憔悴多情之人,正思量作首新诗来自怜一番,却听背后有人也是叹息连连,那架势似乎比自己还足。
正道是谁个正在斯人独憔悴呢,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屁孩张仲允。
只见他瘦胳膊撑着个大脑袋,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偏要眯成两条缝,平日向上翘的菱角形的嘴唇,正努力向下弯,做出一副闲愁万种的样子。
李源又气又笑道:「你跟着掺和什么?」
「切,你才不懂。」
张仲允换了只手支着下巴,悠悠道:「非关病酒,不是悲秋——」
还没有念完,当的一下,头上早被那边过来的罗湘绮凿了个毛栗子。
「你又敲我头!」张仲允抱着头跳起来。
罗湘绮只是一笑,转身走去。
「你——你——」
张仲允嘴上气苦,脚下不停地跟过去。
李源歪歪头,又摇摇头,继续坐下来当他的天下第一憔悴多情人。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却不知,真正的愁苦,马上就要到来了。
Chapter 2
天启末年,朝中党争不断,以清流自标的东林党人大受排挤。
魏忠贤正逐渐取得天子的信任,权柄日重。
河南、山东不断有响马打出反旗。关外,努尔哈赤已攻陷了铁岭,对关内的大好河山虎视眈眈,大明的江山已是一片山雨欲来之势。
那魏忠贤本是河间的一个无赖,一次因逃赌债被打,气愤之余净身入宫,不想入宫之后,却一步一步得到天子宠信。
到如今,天启皇帝几乎不问政事,整日在宫中沉溺在他最喜欢的木工活之中,魏忠贤总揽大权,被他的同党们奉为「九千岁」。
魏忠贤和他手下的一伙「阉党」,横征暴敛,无恶不作,天下之人,无不愤恨,但是,敢于站出来抗辩的只有东林党人。无奈天启皇帝宠信魏阉,东林党人对他的弹劾不仅没有使天子醒悟,反而加剧了魏忠贤对东林党的愤恨。
于是,魏忠贤慢慢布好陷阱,终于一番策划之后,开始了对东林党人的大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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