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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捂着眼睛，感觉眼珠快要破掉了。自己真是自不量力啊，明知道会吃亏还是忍不住动了手。她头顶向朱旷的肚子，死命的挥舞着手臂，今天就是死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瘦弱的身躯并非是那大块头的对手，几番杂乱无章的‘拳法’下来，朱旷倒是没怎么伤着，反而莫然的身上多出了几个硕大的黑鞋印。

“你放过勒云不行吗？她已经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了，你为什么还死缠着她？”莫然倒在石灰地上，声嘶力竭。

“放过她？应该说是你放过她吧。本来我和她好好的一对，生被你给破坏了，你他妈的性变态啊，要死死远点，别托着她一起下水。我警告你，以后不准你再见勒云，不准你再和她联系，让我看见了，见一次打一见，听见没？”朱旷在莫然身边几寸的地方恶狠狠的吐了口痰，指了指她的鼻子，“快给我滚，别恶心着我。”话说完，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悠哉的按响了门铃，对方没有问答，大门便已启开。朱旷嗤之以鼻的一笑，堂而皇之的走进最后的一道关卡。铁门轰然关闭，呈现出人间最为颠倒的两片天地。

“你没事吧？”小区警卫闻声巡视过来，看见莫然凄惨的坐在地上，关心了一下。

“我没事，谢谢你。”莫然勉强抬头一笑，费劲的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向汽车。

“喂，姑娘，你鼻子流血了，真不要紧？”那同志对着莫然后背吆喝。莫然没有回头，摆了摆手。

眼睛肿涨得睁不开，莫然拿着纸巾擦拭了一下血迹。自己还能去哪呢？回姥姥那边吧。不对，她摸了摸身上，钥匙还放在家里面。这下可好，真到了无家可归的地步了。莫然苦笑了一声，深深的叹了口气。

还有一个地方，莫然想到了什么，发动起了车子，只是这个地方，已经许久没有踏入，不知道，那个曾经欢乐过的小屋，还会不会接纳自己，成为自己最后的避风港？

第 87 章

站在路灯下许久，莫然仰望着那扇窗户，窗帘后依稀看得到那个婀娜的身影。星光闪烁、万家灯火的静夜，却找不到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迟疑了一会，莫然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甜甜的声音传出耳朵，这颗凉透的心又重新的感受到温度。“喂，小然啊，你回来了吗？”

莫然捂住嘴没有作声。对方喂了几声后，隐约听到了抽泣的声音。

“然然，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你现在在哪里？快回答我啊！”杨真很是揪心，除了小时候受了委屈会哭几嗓子，她从来没听过莫然这一般的哭泣声。

明明是莫然自己主动打的电话，却又一句话都讲不出口。伤心欲绝之下，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述。

“然然，你听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守在你身边的。你先告诉我，现在在哪里？”杨真一遍遍的问着，“求你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然然，你说话啊！”

“我在你楼下。”莫然挂上电话，无力的坐在石阶上，她感觉喉咙一阵滚烫的腥味，吐了几口才知道是鲜血。或许是鼻腔里流出来的吧，莫然这样想。

杨真拉开窗帘，看见路灯下那魂牵梦绕的身影，疯了一般跑出家门。那个瘦弱的身躯缩成了一团，在这个如此闷热的夏天，而她抖得像是在寒风凛冽中一般。

“然然……”杨真跑上前，紧紧搂住那片快要凋零的枝叶。她摸索着莫然的头发，什么都没有说，只想给对方带来丝丝的温暖。

莫然再忍不住的泪如泉涌，她贴在杨真的胸膛上，低声的哭泣。委屈、惊吓、愤怒，一股脑的倾斜了出来。

当空的圆月又大又亮，却象征不了团圆，那凄惨的月色似乎也在映照着此刻的悲情与绝望。

过了好久，莫然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的抬起头，看见杨真那挂满泪珠的双颊。她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傻丫头，你哭什么啊，又没人惹你受气。哎呀，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这可怎么办，我没钱赔……。”莫然看见杨真那白色小碎花的T-Shirt被染上了一块血渍。

“小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流血了，还有哪里受伤了？”杨真没有顾及自己什么衣服不衣服的，这才看清楚莫然的脸像花猫一样，左一块右一块的血早已凝固在鼻子周围，一只眼睛肿得几乎无法睁开。她蹲下来，捧着莫然的脸，心疼的擦拭着。

“我今晚能住在你家里吗？好累啊。”莫然挠了挠头，还有这钻心的疼痛让她直不起腰来，她用拳头抵着自己的胃部。

“你跟别人打架了吗？怎么伤成这样。不行，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杨真抚着莫然慢慢的站起来，想要拦下一辆出租车。

“我可不去。” 莫然拉出杨真的手，“我就想躺一会，躺下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可我不知道你伤在哪里啊，我们必须去医院做检查，你是不是想让我担心死？！”杨真急得直跺脚，她知道一旦莫然做了决定，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你就是医生啊，你帮我做检查好了。求你了，让我休息一会，难不成你不想让我进你家门啊。”莫然尽量使自己显得轻松的样子，哀求着杨真，她知道这一招一定奏效。

“走吧，我带你回家。如果再不舒服你可要听我的话，立即去医院，听到没有？”杨真叹了口气，既然拧不过莫然，只好搀扶着她走进大楼。

“哎呀，然然啊，你这是怎么了？”杨妈妈看见一身狼藉的莫然吃了一惊，连忙上前问个究竟。

“阿姨，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和别人有点摩擦，没事的。”莫然吸着气，忍着直起腰来，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是吗？然然，你都这么久没过来玩，阿姨都想你了。真真，快点给然然拿块湿毛巾擦擦脸。”杨妈妈招呼着，自己顺手倒了杯热水端给莫然。“然然，出门在外的还是小心点好，再怎么有矛盾也不能动手，是不是啊，社会那么乱，一个女孩子千万别吃亏。咱们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可以报警嘛。”

“妈，你少说两句吧，先让小然回我屋里躺会，都这样了还有功夫上教育课。”杨真嘟着嘴说了妈妈几句，拉着莫然的胳膊往屋里托。

“阿姨，我先进屋了，回头再和您聊。”莫然跟在杨真的身后。

“你这孩子，这么大人了还打架，像个假小子一样。”杨妈妈嘀咕了两句，坐回到沙发上，拿起了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