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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气性子还不小啊，是谁把你惹毛的，告诉姐姐我替你出气。”林雨欣也当真不客气，坐在莫然的对面，拿出她习惯的女士薄荷烟，递给莫然一根。

莫然摆摆手，告诉她自己正在戒烟，却听到一阵嘲笑声，“是为了小情人戒的烟吧，还真是听话啊。”

莫然心情正烦燥着，正是一点火就着，一放线就咬钩，索性抢过烟叼在嘴里，“谁都不为，我想抽时就抽，不想抽时就戒。”这话正中林雨欣下怀，看着这个所谓有骨气的人，想起当年是如何拒绝自己，暗自琢磨，就你现在这处境，这次看你还有多大本事再逃脱。想着想着，诡异的笑容挂在脸上，她啪的点上烟，火机放在一旁。莫然无奈的拾起来，给自己点上，气氛凝重，一个盯着看，一个闷头抽烟，只有两缕青烟徐徐环绕，旁人也不敢去打扰这种氛围。

杨真小跑着上楼，忽略妈妈的询问就闯入自己的房间，看见那张空荡荡的床，这才想起家中唯一存在的人。

“妈，小然呢，她怎么不在家里？”

“我叫你半天你不作声，现在知道想起我来了？我就是要和你说这个事。”

“你快点告诉我，她去哪了？急死人了都。”

“她上午和你出门就再没回来，我以你们在一起呢”

杨真摇摇头，连忙拿出手机来，拨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无人应答。妈妈在一边问着，人联系不上了吗，没再出什么事吧？

“妈，我出去一下，你不用等我了。”杨真风速的跑出了门，回来没一分钟，空气都没暖过来就又消失掉了。

“这些孩子真让人操心，早点回来啊，对了，这么晚叫上你小朋友一起，一个女孩子家的我不放心！”杨妈妈对着走廊喊话，女儿早就不知跑到哪一层了，她哎了一声关上房门，无可奈何的摇着头，心想，真真迟早要被小然带出事的。

第 107 章

“噢对了，我忘记还给你东西。”莫然想起有笔帐还未算清楚，和林雨欣招呼了一声就走进吧台里边，敞开了抽屉。那个白色的信封还在，像从来没有人动过的样子。她掂了掂手中的信封略微的有点重量，知道里面那样东西，恐怕是她被那个人牵着鼻子走的祸害，毫不犹豫的拿起来，递向林雨欣。“自从上次见面后就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你，你收好。”莫然见林雨欣并未接收，直接放在桌面上。

“留着吧，我想有朝一日你总会有用上的时候。”林雨欣鼻腔中哼了一声，这信封自己不看，都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没想到时隔快一年，她还是念念不忘这件事。林雨欣心里很是不爽，就像是年过已久的伤口再次触摸，还是能感受到那道疤痕，只不过，这道从未被拒绝的疤痕，当下已被自己绣成了纹身，摸起来麻索索的，但看起来有种危险的绚丽。她自信满满，看着莫然那有点厌烦的表情，惦记着对方的想法，一定是在想，你凭什么说我以后能用得上？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准确得让人害怕，莫然皱着眉头，有点不知好歹的回绝，“不必了，我想我以后跟这个不会再有任何干系，谢谢你的好意。林总，恕我不奉陪，你慢慢坐。”莫然高傲的神情，也许只有在不在意人的面前才会展现，她知道自己这样可能会很伤人，但是心情在低谷处，也就考虑不到谁是谁了。

莫然‘逃离’开那种压迫式的场合，还是回到自己最为自我的吧台中，即使被张明什么活都揽过来无所事事，却也落得个清闲。不知为什么，在林雨欣面前总会不自在，一种莫名的气势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从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没有改变。或许是那种盛气凌人，或许是她眼神中那种胜券在握的自信，把莫然的自尊心打击的落花流水。

拿出了手机，莫然只剩下这拨弄自己的手机来消遣，看到几个未接来电，心里一颤，会不会是小云打来的电话？翻开记录一遍遍找寻，却只有杨真这唯一的一个号码，半个小时内有8个之多，莫然失落至极，为什么没有她的电话，难道她忘记了自己的承诺吗？

莫然不甘心，尝试着拨打勒云的号码，明知道是徒劳却还是忍不住的尝试，希望可以发生奇迹，没有，自己都背成这样了，奇迹不可能会发生。只听到‘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包括中文的、英文的语音，手机自动的挂断。算了，或许是在家里不方便通话吧。莫然安慰着自己，看着那8个未接来电，想着也该给杨真去个信，免得她担心。曾几何时，杨真都是莫然不二的依靠，无论发生什么，总会首先想起这个人，可是，角色的变换连两个当事人都不知道，这是何时改变的。

拨着电话的同时，杨真也急匆匆的推开了店门，手机声赫然响起，她看着吧台内那个担心了一晚上的人，忍不住的眼圈一红，又怨又念的大步迎上去。莫然听到电话被挂断，抬头一看这人就出现在眼前，吃了一惊。“真真，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杨真神色看起来很焦燥，气红的眼睛直盯着莫然看，却未发出半点声音。莫然知道杨真生自己的气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找个台阶下：“对不起，我刚才调静音了，没听到你的电话，你，是不是生气了？”

杨真还是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莫然看，看着看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较为昏暗的灯光下，或许谁也没发现，只有杨真自己尝到嘴角的咸滋味。小杰从杨真一进门就想打招呼的，但走得太急没能拦住。她见状后，猜到了些许隐匿，忙过来打圆场。“杨姐，你可来了，刚才莫姐就一直叨念着你，说你今晚有事情，可能不方便联络……”

“小杰，别在这里添乱，忙你的去！”莫然一听，这话非旦不是圆场，反而是火上浇油，没好气的支开小杰，她也不希望自己与杨真之间的小矛盾被别人看到。

“噢，那你们先聊吧，我去做事了……”小杰吐了下舌头，转身离开，边走边敲打着自己的脑袋，白痴啊，今晚我这是哪根筋错乱了。

莫然走出吧台，拉着杨真的胳膊轻声说道：“真真，你不是真生我气了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就想来到这边，可能是有点想念这里了，找找以前的感觉。不过，小杰说的不完全是错的，我真的向她提起过你，我是在担心着你。”莫然说着这些，良心有点谴责自己，首先，静音就是故意的，其次，提起杨真也是被小杰问起的。

杨真终于开口，像是忍了许久爆发。“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着急？一声不响的跑到这里，我打了多少电话你知道吗？我有多担心你知道吗？”一口气说完，杨真又继续沉默着，从身体抽搐的样子，莫然知道杨真有多生气多伤心。“真真，对不起嘛，我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小真真，不生气了好不好？好不好？”莫然摇晃着杨真的胳膊，有点耍赖。

杨真此刻真想甩开她的手，却又那么不忍心，其实，更多的是不舍得。多久了，莫然都没有这样哄着自己，那种曾经还是一种习惯，现在却成为了奢侈品。不想，莫然的耐性如此的短暂，哄了没有两个回合，俨然一幅疲惫的状态，她松开了手，倚靠在吧台边，神情颓废。或许此时，一个在想，我都这么惨了，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吗？还再没完没了的责怪。另一个在想，就再多一下下，再多说一遍的软话我一定不会再怪你了。大家都感觉对方在变，却不知，这道细微的裂痕，已演变成未来的物是人非。

离开了咖啡厅，已将入午夜，两个人的心里都是心系着对方，却谁也不愿先开口打破沉默。走在回家的路上，踏着碎月光，莫然，杨真，两人之间隔着第三个人的距离。

回家后，老妈已经不在客厅，留下一盏壁灯算是给自己留门。杨真做了一个嘘~小声点的姿势，两人蹑手蹑脚的换下鞋，莫然不小心碰到了侧门，响声显然是吵到了杨妈妈。“回来了？这么晚上哪去了？”

杨真捏了莫然的耳朵，恨恨的意思是说，让你小声点偏要整出这么多声音来，莫然只在呲牙咧嘴的份，更不再敢多出一点声响，变形的脸忍着疼痛，让杨真那板着的脸终于放晴，噗呲一声，她笑了。“老妈，我们回来了，洗洗这就去睡，你快睡觉吧，别担心了！”屋里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既然让老妈知道自己回来，也不再刻意当作隐形人，回到房间，杨真推着莫然坐在床上，假装用力的掐着她的脖子道：“你是猪啊，让你小点声，这下好了，我妈明天肯定会问我们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到哪去了，事这个多啊，都怪你！”

“啊啊啊……怪我怪我，再怪我也不能这么严厉啊，我都快被你掐死了。”莫然夸张的伸长了舌头，翻着白眼像是吊死鬼来索命的样子。

“呸，讨厌死了。”杨真松开手，侧卧在床的一角，幽幽的说：“我问你，今天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去店里面也不和我说，你从来都没考虑到我的感受，是不是我的担心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不会啊，我很在乎你的感受，我知道自己今天做的有点过分……”

“有点？没良心的东西，我回家之后看到你不见了，连我妈都没说上几句话就跑出来找你，想你这么晚能去哪啊，幸亏你没乱跑，让我给猜对了，要不然，我真会疯掉的。你说你伤还没好，出去做什么啊，万一伤口裂开了怎么办？骨头错位了怎么办？真让你气死了，这么不听话，真不想再管你了！”杨真还是气呼呼的，带着小女人的性情，是想让莫然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她。

“真真，你告诉我，为什么小云一直没有打电话给我，你不是说，她会每天都和我联系的吗？为什么没有联系，已经第二天了，她是不是出事了？”莫然来了个紧急调头，问得杨真措手不及，可能这一晚上心里最挂念的还是勒云，心情的低落也是为了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