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旷张开嘴臭气满天,将要明朗起来的房间又一次乌云笼罩,香薰再香,也掩盖不了那股恶臭,命运捉弄人,曾经那海枯石烂的爱情在这里,变得一文不值。朱旷将勒云拎起来,一路拖着提回进卧室,咚的一声,房门关闭,房里听到的只有床板咯吱的声响,那喊不出来的声间,只有苍天为之哭泣。
莫然不知在沙滩跪坐了多久,满手的鲜血和泥泞,手机被拨打了无数遍,那一串串数字所在的按键,都沾有血样的指纹。莫然心已死,她不敢去多想,也不敢去看清,其实勒云早已离开,而所谓的回家休养,所谓的一定会回来找自己,都是编织的美丽谎言,曾经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真的算是廊桥遗梦吗?莫然将手机远远的抛向大海,爱情、信念,随着这用力一抛,转瞬即逝,看得见的,只有溅起的一片水花。
躺在沙滩上,渐渐眼前闪现了黑夜的星空,是爸爸吗?“爸爸,我好想去找你,陪着你一起就不会觉得孤独了。女儿让你失望了,你还认我这个女儿吗?爸爸,妈妈她们全家都不理我了,现在,所有人都不要我了,你还要我吗?求你把我带到你身边吧,求你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世界上这么的无助,带我走吧,我真得好困好累……”
第 110 章
咖啡厅内满座,大多数都是十一黄金周期间出来消遣的,还未到中午已是人声鼎沸。冰淇淋等冷饮类的产品特别畅销,张明一个人在吧台内有点忙不过来,眼见着快到正午了,老板一早出去还没有回来,不免有些担心。他叫过小杰,说打个电话问一下在哪,别出什么事。
“张明,坏了,要出事了。”小杰拿着手机发呆,眼巴巴的指望张明给自己出个主意。
“怎么个情况?什么坏了?莫姐现在在哪里?”
“能知道她在哪还好了呢!现在根本是联系不上,手机关机了。”
“不会吧,大白天的关什么机啊,我来拨,是不是你拨错号码了。”张明提起固话,试了一遍又一遍,结果跟小杰所说的一样。“这可不得了,她不会找那个人去了吧,小杰,你替我看一下,我出去找找,至少有个男人帮着不能吃亏。”张明说罢,拉开门就要往外跑。
“唉唉,你这样毛毛燥燥的要去哪找啊,还是先给杨姐打个电话问问吧,说不定老板已经回去了呢,我们不要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小杰心细,建议先了解一下情况。
杨真得知情况后心急如焚,她往家里打电话,老妈在家说莫然根本没有回来,不是一起出的门吗?怎么又丢了?杨真根本来不及多说,匆匆的向科主任请了个假。乘坐的电梯里有不少病人,几乎每一层都有停,她干脆跑着下楼,心里呐喊着:“小然,求你别总是玩失踪好不好,这个不好玩,你是想让我着急死吗?”杨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在奔出医院时,与急诊室的护士撞在了一起,病历夹散落一地。“对不起小刘,我有急事不帮你捡了,改天请你喝饮料。”
“杨医生,你急着去哪里啊,哎哎,先别跑啊!”刘护士上次与杨真等一行人去过DREAM CLOUD,她撵在杨真身后急忙叫道。
“小刘,我今天没时间和你多聊了,家里出了点事要马上回去。”
“是你朋友出事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杨真停下脚步,呼吸急促。
“刚才120送来一个患者,我瞧着怎么像你朋友啊,就是咖啡里的那个老板。”
“你说什么?她在哪,怎么送过来的?”杨真调头拉着护士往回跑,一路上追问着让她说得详细点。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是在海边有人打了120求救,现在在抢救室里……”两人边跑边说,杨真猛得推开急救室的门,进屋后动作放慢下来。
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让杨真看后热泪盈眶,她在输着液,而医生正在处理手上的伤口,一层层掀开污浊的纱布,血与沙子都混在一起,清创盘里被洗出很多的沙粒,旁边已经堆了不少擦拭过的药绵。
“唐医生,她怎么样了?”杨真擦干眼泪,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现在高烧休克,可能是伤口感染引发的吧,检查了一下,还有点中暑的迹象,怎么,杨医生,你认识这位病人吗?”
“她是我朋友。”杨真看到莫然那白纸一样的脸色,双手的鲜血沾满沙粒,皱眉紧皱着,眼角淌过泪水的痕迹。杨真蹲在莫然的身旁,不敢妨碍医生清创,她想抓住莫然的手,却找不到一只没有伤痕的。
莫然双手还在紧握着,医生对杨真说:“等她醒了,你劝劝你朋友,我想是情绪原因影响的吧,你看看她手,还攥的那么紧,本来这伤口都快好了又搞成这样。她上次手受伤是在什么时候,是不是伤到筋了?”
“对,10天左右了吧,她让玻璃把手筋戳断了,在市立医院做的缝合,医嘱是隔一天一换药,我天天给她换药,应该快拆线了,是不是伤口恶化了?”杨真大体说了一下情况。
“嗯,感染了,你看这边,都红肿了,手筋刚接回来还没太大弹性,让沙粒划得又有点损裂。我们现在是给她打退烧消炎针,让体温先降下去,再就是清创缝合,你先出去等吧,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杨医生,别担心,我老本行是做外科的,会把伤口处理干净的。”一问一答间,唐医生觉得被影响到了,所以安慰了几句让杨真到门外等候。
杨真坐在椅子上,捂着脸不敢去想屋里的情景,内心有多少的担心和埋怨现在全部化成了祈福,她祈祷莫然不要再出什么意外状况,不要再这样自残下去了。“小杰,你们不用担心,小然我找到了,嗯,没什么事,她在我这边,我会照顾好她的。你们先忙吧,帮她看好店,这段期间全靠大家了。”
莫然的高烧已退,沉睡了三个小时后终于苏醒。睁开眼睛,眼前是朦胧的身影。“小云,是你回来了吗?”开口的第一声是这样的,这让焦急守候的人心碎了一地。
“小然,醒了吗,手痛不痛,还有哪里难受吗?”杨真吞下所有的情绪,摸着莫然的头发柔声的说。
莫然用力的挤着眼睛,看清俯在身前的人是谁。“我又给你惹麻烦了,对不起真真。”莫然没有脸面与杨真对视,这样自暴自弃,摧残的不仅是自己,给对方也带来了不少的折磨。如果爸爸听到我的呼唤,为什么不带走我?
“小然,别和我说对不起,你做什么我都能理解,我知道现在你很难受,心很痛,但你总会记我是不是?我永远守在你身边呀,你有什么想不通的,你还有我知道吗。”杨真轻轻的搂住莫然的头,嘴唇吻在她的额头上喃喃低语。“不要这么轻贱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小然,你对我来说非常的重要。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多少的喜怒哀乐,让我好好照顾你好不好,就像小时候那样,我做扮家家酒,我给你打针治病,你要做个听话的病人知道吗?”
杨真哼着两人喜欢的歌曲,努力的唤醒莫然快乐的记忆。莫然双手缠着绷带,搭在杨真的肩膀上,“真真,我们要永远都长不大该多好,没有烦恼没有伤悲,我真想回到那个时候,总是和你挤在一张床上,一起上学放学,一起疯闹一起开心,可是长大后为什么变得这么累。你说,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来错了这个世界?”
“别胡说,每个人存在都有自身的价值,你就当是为了你妈妈,为了我,好好的活下去,以后的路还长,不能因为一点事情就被打败了,对不对。”杨真像妈妈哄着孩子入睡,轻轻拍着莫然的背,泪流满面的揽着莫然在怀里,心一次一次的绞着痛,心一遍一遍的呐喊着,小然,我爱你,你一点都感受不到吗?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勒云身体的痛没有像第一次那么的剧烈,可能是内心已经麻木了,所以也懒得去挣扎反抗。“带我出去吃饭吧,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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