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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安静。河边的风,带着上游雪山融化的尸体。凛冽的味道。

然后童瑀就抱住了苏唯。很轻轻的,仅仅是一个拥抱。苏唯闻到了陌生的香水味儿,烟草味儿,酒精味儿,汗水味儿。都不是她熟悉的味道,都不是童瑀应该有的味道。她攀上了童瑀的肩膀,她的双手摸到了她背部那明显的蝴蝶骨,她的脸靠在她的锁骨处。突然的就感到一阵眩晕,然后迅速的沉淀下来。苏唯的心里,还是在泛滥着委屈和不安,因为那个时候,这个孩子没有出现。

“童儿……”苏唯唤着她。

“嘘……别说话,一会儿就好……”童瑀的声音很轻很低,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河边的浪声细细碎碎的,有一阵阵风吹起,撩拨着苏唯的长头发,扫在童瑀的脸上。她闭着眼睛。这个时刻,好像时空都停止了,世界之剩下了她们两个。童瑀轻轻抱着她,好像在抱着一个宝贝一样,她终于又闻到了她熟悉的味道,触到了她熟悉的质感,感觉了她熟悉的温度。我们能触碰的东西,真的都没有永远。把手一握,里面什么都没有,把手松开,却得到全世界。可是我爱的人啊,你让我如何才能放开我的手。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星星,我怎么会放你走开,怎么会任你走远。爱情是狭隘的,极端的,疯狂的,无畏的。面对情字,再厉害的人也莫可奈何,这是每一个人的命门所在。苏唯,你捆住我吧,再也别把我放开了。不是我害怕我的爱不坚定,是我害怕这个朝你走来的过程,它太漫长了,太痛苦了。

这是为谁而流的眼泪呢?童瑀不知道。她就是觉得太疲倦了,以至于都没有力量去阻止泪腺。

“你不会担心我吗……”苏唯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她,这个问题折磨她足足三十多个小时,她实在无力继续忽视。

“担心……”童瑀强忍喉咙的哽咽。

“那你为什么不来……”

“我走不了……”

“为什么走不了,她……”

“这是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拿我的命来当条件吗……”

“不,是我离开她的条件……”

苏唯紧紧抱着她,这个人单薄的肩膀,瘦瘦的背脊,她好害怕某天就突然不见了。白水河里的水,一直流着一直流着,她多想她们的日子,就像这河水一样,源远流长。苏唯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念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涌泉之恩,怕真的是以身相许了吧。她喜欢这个孩子,她喜欢自己这样喜欢她。苏唯想把童瑀捆在自己身边。这是更疯狂的念头。但是,童儿,尽管我的爱是疯狂的,那也是爱。

那一天,七月的阳光灿烂极了,照在白水河的浪花上,明晃晃的。空气中是城市里没有的新鲜感觉,风吹在脸上,舒服极了,脚下是圆溜溜的鹅卵石,很多样子很多颜色。有未知名的小野花,开在各处,所以风中带着一丝丝的香甜,令两个人的表情也轻松了。

她们牵着手,脱了鞋,走在浅浅的河滩里。冰凉的河水从脚趾头滑过,像一条条鱼儿不小心撞到了自己。河水清澈见底,看得清河底石头的样子,泛着阳光的样子,像一个个宝石。偶尔会有一两片树叶,从她们腿边飘走,童瑀就会看着它,渐渐消失不见。她细长的手指拉着苏唯,在河滩里一步步,丈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一直都有温柔的风,轻轻的吹拂着苏唯的长头发,童瑀看着看着,就觉得那头发啊,缠缠绕绕了自己的心自己的灵魂。她轻轻拉过她,吻在她的唇上。在这个没有人的白水河河滩中央,童瑀终于又找到了那种熟悉的味道和触感。温软的,香甜的,轻柔的。她的整颗心都安静了。

“你害怕我死掉吗?”苏唯抚摸着她的脸庞。

“怕。”童瑀的眼睛恢复了明亮的神采。

“那就不要让我一个人待着。”苏唯举起自己的手臂,含着泪,放在童瑀面前,“这可是和死神擦肩而过的证据,下一次……下一次,你再不出现,我就跟着它走了……”

“没有下一次,从此我都在你身边了。”童瑀隔着绷带吻着苏唯的手臂。

在河中间拥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脚下的河水,像时光一样溜走,有着一种永恒的错觉。白水河就是夏季也没有洪涝灾害,这里的水,永远都清澈见底,这里的每一个石头,都能够看见阳光的模样。所以这里有缝隙的地方,都有野花开放,有小草探头。只有开阔的地方,才不会隐藏阴霾,才是幸福的。

“和我约会吧。”童瑀突然这么说。

“嗯?什么时候?”苏唯问。

“现在开始。”童瑀看着她,“愿意吗?”

苏唯再一次,在这个孩子的眼睛里,看见了完整而光亮的自己。再也没有了混浊的泪光了吗?再也没有分别的痛苦了吗?再也没有猜忌的折磨了吗?她几乎颤抖着说了那三个字:我愿意。

车子飞驰在回成都的路上。一个翘班的设计师,一个偷懒的老板,拥有一个巨大到只能她们两个人才能知道的秘密。这是带着隐秘意念的犯罪一般的刺激感觉,又带着恋爱的神经质和盼望的心情。心照不宣的秘密,才是最刺激的行为。

纵使这样的罪责,让我此生的尽头将坠入无尽的黑暗和寒冷,我也不会有一丝犹豫。我的心里好似有一个时钟,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与你在一起的日子,每一秒钟都要竭尽全力。我但心某个瞬间,我的一个疏忽,你将远离我而去,那我将要用尽我此生的力量,把你再次追回来。两个人此生的相遇,是前世千百年来佛前的祈愿,换来了今生的牵手共度。无名指上的那根只有你才看得见的红线,你一定要抓牢啊。

收音机里传来r. kelly的《I believe I can fly》。男主持人用好听的嗓音说:送给现在有时间能够听到这首歌的人,因为他们是幸福的。风从完全打开的天窗和侧窗吹进来,带着七月天气的疯狂的热量。头发胡乱的飞扬,心却宁静了。

苏唯把童瑀送到家里,然后自己开去公司。她要为自己和这个孩子放个假,这个假期没有规定时间,只规定了只能是她们,是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扰的另一个空间。

小南街的一幢居民楼的六楼,童瑀奔跑着上去。她喘着气,心里面是疯狂的跳动声音,响彻整个灵魂。她拿了地震时候托人买的帐篷,拿了从前买的烧烤架,拿了鱼竿,拿了绒毯,拿了水果刀和不锈钢食盆……她的心跳很快,喘着气,好象在做着某一件罪恶的事情,然而她却如此兴奋和欣喜。她的眼中甚至暴露出了她人性中偏执的狂躁,一种积聚到一定层度就会爆发的,毁灭性的释放和舒展。她的右手食指微微抽动,这是她极度紧张或者兴奋的时候,就会出现的身体反应。她在这个房子里到处走,她想要带走很多东西,又不知道此时该先拿哪一个。

她有一种混乱的,邪恶的,爆发的快感。类似于在高考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她在家里对着一大堆复习资料和教科书,没有像更多人那样留作纪念,而是带着愤怒和报复的快感,付之一炬。她仔细认真地带着暴力的手段撕碎它们,然后抖动着双手喘着气点燃了它们,看着它们在火焰的跳跃下渐渐毁灭,她的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火光映在她的双眼里,她像一头野兽。一头某些时候过于感性和偏执的野兽。她对于明确目标的事情,会带着极大的耐性和韧性去完成,这其中要是不顺利,她会不厌其烦的从头开始,没有丝毫的抱怨。她从来不反感反复琐碎的事情,她制作的图纸完美无缺,她记得住图书馆里所有书籍的分类地域,她坚持手工绘图并且亲自用小刀削尖铅笔……她是一个神经质和偏执的人。但是这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这种方式让她在和纯子断断续续的4年里,保持了自己的气场,所以她仍然是独立的,不带有他人标志的个体的一个人。

这个人,渐渐在被另一个人所容纳,融合,溶化。童语就感觉随着自己的呼吸,苏唯的气息、样子、温度、触感、声音……那所有只属于她的东西,全部都冲进了自己的身体里,然后急速的膨胀起来,把自己那个干瘪的灵魂,风干的感情,撑得饱满。

她就想此刻冲上成都最高的大厦楼顶,朝天吼一句:“她是我的!”会有风,把她的这声呐喊,传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也会响彻她的整颗心。

她是我的……是我的……我的……!

第五十九章

苏唯也是怀着犯罪一般的快感,急速走进了公司大门,丝毫不顾及秘书米楠诧异的目光。她直接冲进设计部经理方德高的小办公室,对着还没回过神来的方德高说:“我和设计部的童瑀,马上要去看个盘的环境,我昨天给她说的不用给你报告,但是我忘记给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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