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事?”我开口问她。依然抱着让我倍感安全的宾馆的枕头。
“嗯。我可能…”
“没事,去吧。今天辛苦你了。”我试图撑起来。
她过来制止了我,坐在我身边,伸过手来。
我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接着说“我晚上也有事,你先走吧,一会我退房。”
说完我放下枕头,从床上撑起来,几近颤抖着穿上了裤子。牛仔裤夹着肿胀的伤痕,让我一时疼得无所适从。
我别过脸去,不想给她看我皱起的眉头。
“回去抹点药,这几天多休息,别累到。”她说着这些在我看来司空见惯的东西,我轻蔑的听着,头都懒得点。
“知道了,走吧,不送。”我越过她去拉窗帘,夜幕降临,我想看看这个城市的夜景,即便在海拔不高的二楼。
“会恨我吗?”我听到她幽幽的声音传来。我突然觉得好笑,想起曾经的一个主动,也在实践后很久不能释怀,抱着我一遍一遍的道歉,甚至落泪。而这种东西,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一个游戏,疼痛也不过是游戏的过程而已,有什么好恨的。
“呵,没那个必要吧。”我转过身带着痞痞的微笑看她,廊灯的映照下,穿着浴袍的她倍显清雅。我很少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人,但对她,我还是小小得惊羡了一下。
“可我会恨你。”她突然转变成了严肃的表情,直视我的眼睛。走进里间换好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她走以后,我还沉浸在那句话里。恨我?为什么要恨我?凭什么恨我?我想问她,可已找不到她的身影,消失得这么快,如同她走进我生活里的速度。
我定了定神,不知是不是前夜和朋友喝过酒的原因,这个晚上我格外的不在状态,时不时飘渺着思绪,不知道想到了哪里,追也追不回来。我收拾好东西来到前台,报出房间号,却听说“有位女士已经交过钱了。”我于是背着包离开,推着我的自行车“小白”慢慢走回学校,今晚的一切,如同一场梦境,我从来没有实践的这么稀里糊涂,也没有这么回味深远。
夜幕笼罩着,好像城市里每一个角落都藏有一个秘密。或者黑暗,或者污秽。我身后的疼痛不住的提醒着我,提醒着今夜的那个女人。
我看着天空,一个人默默得想。那个女人,我们之间,还会发生什么。
☆、事情转折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翻身下床,突然床沿碰到我身后的某个部位,我一下没忍住轻叫了出来。下铺的小玥同学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得问我怎么了,我气急败坏的回答她,没事,梯子磕到腿了。她也没再理我,重回梦中。我才想起我们一二节有课,于是我大义凛然得顶着身后浓烈的伤痛摇晃着床板把她重新唤醒。之后在她接二连三的抱怨声中,我出了门去吃早点。
一早上的课上的我心绪不宁,并不是身后的伤有多么严重。我也是在第一次实践以后才发现,其实人坐的时候还是向前倾的,这样其实并不会多疼,所谓最疼的时候,也许是平躺在床上的吧。于是那种“再不听话我就打得你一个月下不来床”的说法,还是有一点点需要探究的余地的。其实,人们应该说“再不听话我就让你趴着过一个月”。然后还有时间,就给贝贝提醒提醒趴着对身体造成的直接伤害,以及对体内器官五脏六肺的压迫,还有对血液畅通流动的阻碍,我想,这样下来,再坚强的贝贝也会捂着耳朵大叫,我知道了以后一定听话一定听话!!!
好了,说跑题了。继续回到刚才的问题上。一个早上我的脑海里都浮现着她的面容,神情,甚至实践时的一言一语,一行一动。我很钟爱主动打人时的样子,有的喜欢抿着嘴,有的喜欢皱着眉,还有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实践里最紧张的,不是贝贝而是她。而楠实践时却异常的平静,脸上清清爽爽的,没有忧愁也没有沉重,就好像只是在和我品茶一样的惬意。我说不清我对这个主的感觉,以我的感觉,我们一定还会有下一次遇见的机会,可在我分辨不清我对这个人的感觉之前,我是不想迷迷糊糊的见面的。就像昨天的实践,最后又成了尴尬的两人对话。
那么我,究竟对她是什么感觉呢?
喜欢?不是。讨厌?又好像也不是。只是我的内心告诉我,我还想和这个人继续玩下去,如果说上一次是因为她放了我的鸽子让我下不来台而气愤不过,那么这次,倒是她的那句“可是我恨你”挑起了我的好奇心。既然她这么说明了,我要是不让她恨我,是不是就太说不过去了。
“我是一个叛逆的孩子,所以别激我。”
晚些时候,我回到宿舍上线改了新的QQ签名,便关了电脑去休息。
日子又在每天的忙碌和奔波里过了好几天,没有再听到关于她的消息,她的名字也安安静静躺在我的电话本里,有时划屏给别人拨号时会翻过她的信息,“楠,136********”,我也只是手指向下滑,转瞬就再看不到她。
两周以后,我们正式进入考期,这个夏季的考期,比起以往更显燥热。我开始了苦逼的学期末冲刺阶段,每天只睡2个小时,省去早饭中午饭时间,哦,有时晚饭都不会去吃的,饿了就塞几口面包,渴了去水房接水来喝,当眼前的书从一厚摞逐渐减成几本的时候,我知道这个该死的考期总算是要过去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我顿时明白一个道理,原来黎明前才是最黑暗的时候。
☆、自习室晕倒(1)
事情很简单,我在自习室的门口晕倒了。小玥很够朋友的用她那辆破旧的自行车驼起我奔向了学校两站以外的医院,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有明白,她为什么就不知道去给某个120打一个电话,也好让我感受感受被急救的待遇。我也更是没有明白,周围那么多同学,是怎么淡定的看着她把晕倒的我驮上车,头耷拉在她的背上然后一扭一扭的骑走的。当然,我最没有明白的事情,是我在医院感受着葡萄糖的甜美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出现的人,居然是她。
我张着嘴,第一次在面对着她的时候语塞了。她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病房里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我想起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的场景,病人醒来身边通常都会有大声哭泣然后突然惊喜之后就继续喜极而泣的众位亲朋好友,可我这里……就不说别的,那个把我驮得十分颠簸速度时慢时快的死家伙呢。我收回目光,愣了两秒,大声叫道“护士!我醒了!”
大概全病房都没有见过这样低血糖然后异常亢奋的孩子,对面的姐姐把刚喝进去的粥一口吐了出来,连声咳嗽着,旁边床上的老爷爷颤抖着嘴唇,想笑又不笑,而我身边离我最近的这个人,却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一切,等一切安静下来之时淡淡的说了一句“闹够了么。”我终于不再说话,继续闭上眼睛也不想看她。黑暗里我听到她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小,大概是走了么?我不自觉睁开一条缝看向她的方向。
不一会儿,房间的门又开了,走进来的是她,和她身后的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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