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丫鬟秋儿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内屋。
“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内屋之人手执毫毛笔,正在作一幅山水画,神情悠然。
“少爷!老爷老爷他,他去了!”秋儿神色焦急的喊道。
那人手一抖,一滴墨染上了画卷,形成了一块污点:“你说什么?爹他,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
“还有还有,夫人听到这事儿也晕过去了!”
“怎么娘也……?!”
那人听了再也掩不住心中的难过焦虑,赶往外院。
此时,偌大的何府里已经是哀哭声遍地,不复平日里的欢声笑语,旁门偏室的亲戚们听闻了消息,都赶来吊丧,一部分仆人已经自觉地挂起了白布,布置起了灵堂。
何青柳赶到屋内看到的便是床*上父亲灰白的脸,以及扑在床头的母亲昏厥的景象,一时间呆在当场。
“少爷少爷!”秋儿的呼喊唤回了何青柳的神智,“少爷!外边都乱作一团了,这可怎么办啊!”
何家只有何青柳这么一个独子,何员外与何夫人也恩爱的很,没去纳妾,家中的亲戚倒是很多,满满一大家子都住在何府,把诺大气派的府邸弄得跟农家的四合院一般热闹,这下家主过世了,这还不闹翻天了。
何青柳性子随何员外,是个良善的主,自然是想不到这些个事儿里面的门道,只叫了秋儿去请大夫,又好言好语劝说的稳了一稳这一大家子亲戚比他还哀痛的情绪,开始布置何员外的后事。
此时他才十六,还未行过冠礼,却操办起了家事,即使是有那么些个不知居心的人指导,也忙乱的很,加之心中的悲痛无法发泄,何夫人自昏迷后又一病不起,用老人参吊着命也不见好转,担忧之情又加重了许多,还有那闹哄哄的一家子亲戚,让何青柳一俏生生的少年郎硬是憔悴了不少,本就偏瘦的身形更加消瘦,真真是让人心疼的很。
三天后,何员外出殡。
何青柳亲手为他爹穿好寿服,整理好随葬品,盖上了棺材盖子。何府门口早已经挂好了白布,何府内到处都是披麻戴孝穿着白衣的人,两个挑夫抬起了棺材,何青柳在前面领路。奔丧的锣鼓喧天,与恸哭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漫天的白色冥币飞扬,阴雨绵绵。
荒山野外之中远远走来一人,黑发黑瞳黑衣黑靴,好似沉溺于一篇墨色之中,沉默而内敛,又像是匆匆路过的行人。
“等等。”这黑衣人直直的阻在了路中央,叫停了奔丧的队伍。
何青柳皱了皱眉眉头,走上前去与之交谈:“这位仁兄这是做什么?家父过世须入土安息,有什么事便与我说吧。”
那黑衣人抿着唇似乎酝酿了一番言语,这才道:“你这棺材里有妖气。”
“妖气?兄台莫要胡言乱语,”何青柳心中隐隐不快,“家父已经过世,莫要诋毁家父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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