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意,就是那样弄人。
直到人心定下,才告诉你,你所拥有的远不止这些。
那时的宗主一如往昔负手而立。他笑着对他招了招手,他说,“鎏影,你来。”
宗主轻轻的推了推身边的小人。他笑着说,“他往后就随你一同在这竹林里修行。”
“紫荆衣。”宗主看了一眼愣神的昭穆尊淡淡的说,“他叫紫荆衣。”
紫荆衣。
是了,那时的他,还叫紫荆衣。
而他,也还叫金鎏影。
☆、二
金鎏影其实并不是很喜欢紫荆衣。毕竟,这个同修也是从外面来的。虽然入门较晚,年纪尚小。但谁又知道外面的人给他说了些什么呢。
心眼好的或许是说他时运不济,心眼坏的却是什么也说得出来。金鎏影就听送饭给他的同修们偷偷议论过。虽说窥听无礼,但这却怪不得金鎏影。竹林本就静逸,莫说说话,就是屏气,三尺之外也能将那心跳听得一清二楚。
风带着那偷偷摸摸的私语,悄悄的潜入了金鎏影的耳朵。那些压低的声音轻轻的说,说他四肢有缺,心智不全,宗主担心有损门面,圈禁在此。那语气,说得好像是真的一般,带着一丝激动与鄙弃。
这就是他的同修。他想。恍然却是笑了笑。那笑笑的凄切,带着些许嘲讽。却不知是笑同修眼拙听信流言,还是笑自己愚钝惹来蜚语。
也罢。不过就是些风声,理他却又作什么。
紫荆衣并不和金鎏影一般。他的武功进益很快。短短数月,却早已轻车熟路的运起了法器。剑指山河,势若雷霆。手势起落之间虽显稚嫩,但算算时日,却是比同时的同修快上许多。
这有点出乎金鎏影的意料。
他一直以为紫荆衣也同他一般是被“撵”到此地的愚钝弟子。或许比他更严重些。毕竟他是宗主亲手带过来的。却不曾想,这个愚钝弟子却比大多聪慧弟子来得机敏。
而且,这个愚钝弟子,还比别的弟子来得更加……桀骜不驯。
那日,当金鎏影微眯着双眼仰看着傲然用剑指着他的紫荆衣的时候。金鎏影就知道这一阵,避无可避了。
那日的云龙斩照常未能挥出。左肩的伤口有些深,殷红的血透过稚嫩的指缝汩汩流出,顺着手臂,染红了衣袖,染红了黄叶。谁都没有出声,风似乎也被这场景吓坏了,竹林里一片寂静,唯有那鲜红,衬着深黄,滴答滴答的响个不停。
金鎏影走了。撑着那把大刀,在紫荆衣冷冷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的走了。谁也没说话。即便是之后的寝时饭间,他们也不曾说过一句话。一句,也不曾有。
那日的灯熄的特别早。同屋而眠,同门共修。却连一句话也不曾说过,仔细想来,却有些令人发笑。
月亮有点圆,明晃晃的从窗外照进不大的屋子,慷慨的洒落在两个小小少年身上。就如一席薄纱,透着凉。左肩许是伤到了筋,隐隐的发着痛。本身就已睡不着,索性睁着眼看那一轮皓月映天地。
已是深秋。夜风带着初冬的寒,漾起竹影微颤。月华如水,却也洗不去心头那抹沉。入门数春秋,却未曾习得一招半式……这可当真是,自己天赋有限?那么多年来,坚信自己不输人,如今却要否然了?那时的大殿试炼他还历历在目。千人万人中独独挑了他。可如今,千人万人中,却又独独挑了他不成气候。这样却又算得什么!?
眼睛有点发涩。许是吹多了风,涩然的让金鎏影忍不住轻轻阖上了眼。
四周很静,静的只剩下自己的呼吸。月光很轻,轻得就像那悄然潜入的,虚无缥缈的梦……
金鎏影是被肩头上的伤痛醒的。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只知道估摸还未天亮。许是重云盖过了皎光,轻阖的双眼,竟感觉不到一丝光亮。
肩膀很疼,阵阵的。那疼痛虽不至于难忍,却也让人不得安睡。他有些不耐,右手轻抬,捂住的却不是意料中的伤口。
那是一处柔软,温暖的一处柔软。带着吃惊的微颤,轻轻的盖在他的伤口上。
那是一双手,一双未经沧桑的稚嫩的手。轻轻的,软软的,正在给他的伤口敷药。
年少的血气总是不懂沉稳,当紧扣那手翻身坐起时才知装傻也是一种学问。月光依旧流淌,越过那人的肩,洒在他的脸上。
月光皎皎,映着那人的脸似也蒙上微光。微皱的眉,好看的眼,双手被锢而略显吃惊的微张的嘴......金鎏影有些蒙。纵使让他再来千百次,他也料不着被他捉住的手长得是这样的脸。他以为不过是偷偷潜入屋内的毛贼罢了。
金鎏影有些愣,捉住的手不知松还是紧。他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他恼羞成怒的眼。
“你这样却是要捉着我的手多久?”终是挣脱不开,来人恼怒着压低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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