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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十教的课？”没等下课，程然就给陈晨发信息问道。

“嗯。今天就别陪我上晚课了，下课都□点钟了，还挺冷的，回舍老实地呆着吧啊。”

“偏不，我回去也就是上网，更没意思。”程然这话是真的，陈晨每次上晚课，她才是最无聊的那一个，比在教室里昏昏欲睡的都无聊。没有晨陪她说话，更不能陪在她身边，对于现在一分钟都离不开晨的她来说，简直是太煎熬了！所以，晨的晚课，就变成了两个人共同的晚课，程然曾经打趣地说要让陈晨分她一半的学分！

看程然那副谁劝我跟谁急的犟样，陈晨也只好不再坚持了。

吃了晚饭从食堂到教学楼的路上，迎面走过来几个女孩子。老远看见中间的那个女生，陈晨眼睛一亮，赶忙迎上去打招呼：

“哎呀，‘酱紫哦’？！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那女生听言，二话没说，抡起手里的包照准陈晨屁股就是一下，那叫一个“稳、准、狠”！

“几天不见，还是那副死样！”女生怒道，然而这边的程然听来，却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娇嗔。

接着陈晨和那女生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然后就要say goodbye了。

“拜拜。”

“拜拜，陈大叔！”

程然跟那女生不熟，本来在一边上还能保持个礼貌性的微笑，一听到这句，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因为那个称呼——陈大叔！那是她跟陈晨刚认识时自己给她取的外号，因为一直只有自己这么叫她，程然就理所当然地把这个称呼认定为自己专属的了，而且，她当时这么称呼陈晨的时候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她自己是知道的，所以怎么能允许别人也用这么暧昧的称呼呢？！而且，而且！如果你见到了那个女生，你就明白程然的醋从何而来了！那女生叫张紫鸥，是她们全系闻名的系花！系花啊！身材脸蛋自不必说了，家世也好、气质也好，简直是全系男生的女神，程然其实早就知道她俩的关系不一般，以前问陈晨时，她的解释是：体育课认识的，好朋友。程然再想问什么，得到的就是“你还管我跟谁交朋友了？！”“你也太小心眼了”之类的答复了，没办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心里的醋味却越来越重了。

到了教室，陈晨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不一会对方回复了，陈晨盯着手机屏幕一个劲的嘿嘿傻。

本来程然是不干涉她跟谁发信息的，不过看她的反应，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她跟谁发了什么？陈晨说她想起来忘了告诉张紫鸥她的新手机号，就发了个短息告诉她。程然问她回什么了，你傻笑什么？陈晨又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程然起身凑上来看她的手机，其实这本是一时好奇罢了，但只见手机上面赫然写着：“知道了，死鬼！”陈晨在一旁笑得有些尴尬，连忙解释着“她开玩笑的啦，啊，哈哈……”程然可不管她的什么说辞，“死鬼？死鬼！”联想到刚才她俩“打情骂俏”的样子，程然的心蓦然一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来：“就算她们只是好朋友，表现得也过了点吧？何况这还是当着我的面……”程然心里郁闷着，非常有想跟她说道说道的冲动，然而，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是把这疑问和气愤压了下去——如果她们真是“清白”的，自己却大闹一通，定是没什么好果子的。尽管拼命地自我安慰着，这一节课，程然还是明显地沉默了，回到宿舍，也还是忍不住瞎想……

第二天，上午第一节、系公共课。程然和陈晨分别坐在第六和第四排的同一个位置，而她们中间，偏偏就是张紫鸥。

课间休息时，陈晨回过头来跟张紫鸥聊天，而对张紫鸥身后的程然，却像没看见一样，瞧也不瞧一眼。程然本是想招呼陈晨说说话的，但看她们聊得热火朝天，自己插都插不上，只好就那么眼定定地看着她们。

这时只见陈晨掏出手机给张紫鸥拍了照，拍完了张紫鸥要看照片，陈晨躲着不给她看，她就探身过去要枪她手机，争来争去，手机还是到了她手上。程然听到，她翻着陈晨的手机相册，嚷着问她一张张照片里都是谁？在哪照的？陈晨就在一边给她一一讲解。突然，她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起来：

“这是你吗？里面没穿衣服吗？”程然这边心里猛地一怔，更加仔细地听她们的对话。

陈晨探身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

“嚷嚷什么！没穿怎么了？哥帅不？”

“切！你这么自恋啊，还拍□！”

“怎么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啊？！”

程然已经猜到了她们说的是哪张照片，心里又急又气，差点就要上去把手机抢下来，因为，在她心里，那张照片，是只属于她自己的！

记忆回到半个月前的那个周末，程然陪陈晨买了一件蛮帅的衬衫，一回到寝室，陈晨就急着要穿上拍照。锁了门，她上身脱得一丝不剩，然后穿上衬衫，扣子也不扣，站在那摆着Pose,程然一边笑话着她恶心，一边美滋滋地给她照了好几张，有正面的，有俯视的，还有一张裸着整个后背的。毕竟，自己是唯一有权利给她照“□”的人，当时程然心里喜滋滋的，想想就觉得骄傲。然而，现在，她不是唯一看过晨那样香艳的照片的人了！程然很失望、也很生气，一双在桌下交握着的双手死死地扣在一起，指甲深深扣进肉里，却毫无痛觉。她转过头，努力不让自己注意她们，余光还是忍不住瞟过去，她们的话还是清晰地飘进了她的耳朵。

“看够了吧？给我吧。”说话的是陈晨。

“没看完呢，抠门！”

“快点！”说话间，陈晨已经探出了半个身子，伏到了她的桌子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给我！”

张紫鸥尖叫着躲闪，手腕却被握得死死的，“疼啊，死陈大叔！”

那边她们扭打在了一起，这边，程然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绝望地看着面前的她们，听着她们的笑闹声，一遍遍长喘着气，压制着心里的怒气。微微仰起头，她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她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她们身后看得清清楚楚？！她是故意在气她吗？！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程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快承受不住了，绝望在身体里来回冲撞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张张嘴，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陈晨和张紫鸥的打闹吸引了身边很多人的目光，程然身边坐着的小曼终于看不下去了，凑近程然耳边说：

“陈晨也太过分了！作为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在你面前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把你放哪了？！”

程然扭过头，干笑两声。看到她红红的眼睛，小曼明白了她心里的苦，也不再说什么了。

“不能再忍下去了，这次一定要问问明白了。”程然抿了抿气得发白的嘴唇，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