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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仁王后?”弘毅愣了一下,忽又反应过来,迅速走到门口,问:“是我母后?母后她……”

来人唯唯诺诺,赶忙递上奏报。

弘毅劈手将竹简夺下,打开,入目字迹清晰写道:五月十八日,后薨于未央宫。后葬于景陵,谥敬仁王后。

弘毅只觉得一阵晕眩,彷如梦中。忽然间电闪雷鸣,将他惊醒,才意识到母后撒手人寰。随着一道电光划亮天际,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凌云见弘毅似乎摇摇欲坠,急忙上前扶住他,便看见了竹简上的字。一时无话,只能紧紧握住弘毅的手,仿佛传给他力量。

“不可能,母后怎么会去世,她还要等我回去呢。”弘毅眼神迷离,不相信这个事实。又忽然暴怒,指着那个报信使者大骂:“大胆奴才,竟敢诅咒我的母后!”说着就要动手打人。幸好被凌云和曹睿拦下。使者见状,汗如雨下,不及行礼告辞,逃一般离开。

弘毅一直摇头,反反复复说:“母后不会死的,她还要等我回去。母后不会死的,她还要等我回去……”

凌云见弘毅如此,心中悲痛,却不知该如何劝说。想他乃大名鼎鼎的说客,也有口拙词穷的时候。

忽然弘毅像疯了一般冲进雨里,不知要干什么。凌云大惊,慌忙去追。

弘毅一路向山下奔去,凌云施展轻功,堪堪追上了弘毅。

“毅,你要去哪里,你要干什么啊?”凌云急忙抓住弘毅问道。

“母后不会死的,他们骗我。我要回倾国去看看,除非亲眼见到,我绝不相信。”

凌云沉痛地看着他,紧紧拥抱他,一字一顿地说:“毅,俞王没必要骗你,消息是真的,你要节哀……”

弘毅连连摇头否认:“假的,假的。”

凌云悲哀的看着他,说:“你心里早就明白了,否则为何会这样悲伤。”

弘毅愣了一下,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将头深埋在凌云的肩上,也用力地搂着凌云,仿佛是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松手。

凌云被搂的生疼,但仍回以拥抱。他感到弘毅身体在微微颤抖,脖颈处满是温热的泪。

两人在暴风雨中静静相拥许久,久到沧海已成桑田。

在这相偎相拥中,弘毅终于平静下来,明白母后之死已成事实,再怎么闹也换不回她的命。弘毅缓缓站起来,面朝南方,跪下深深叩首。身为人子,却不能送自己母亲最后一程,只能遥遥一拜,以表孝心。

凌云静静的看着他,看他绝望哭泣,看他遥望故土,看他跪地叩首。忽然,凌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也是因为母亲去世,也是这样孤独无助。如今,他居然在弘毅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命运是如此的相似,命运又如此的残忍。

弘毅现在的情形比当年的自己更糟,深陷敌国,危机重重,只能步步为营,小心防范。如今又传来母亲去世的噩耗,而他甚至无法见母亲最后一面。早已是身心俱疲,孤单无助。

凌云想到此,忽然十分痛恨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有任何办法帮他。

☆、第三十五章

最后弘毅体力不支,昏倒在大雨中。

凌云和曹睿一阵手忙脚乱,才将他抬回小屋。凌云又急忙诊治,终于退热降温了。

而弘毅一晚都恶梦连连,口中不停地叫着母后。可是在梦中,那个慈祥和蔼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

看弘毅这样,凌云伤感万分,他能理解这种失去亲人的痛,是多么令人孤独而又绝望。这种痛,非时间不能抹平。而凌云能做的,也只有陪伴。

弘毅醒来之后,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日日酗酒,不理世事。曹睿见太子这样十分担心,他从未见过太子这样失魂落魄。时常苦谏太子,但太子仍我行我素。

这天一大早太子又问曹睿要酒喝。曹睿苦口婆心的劝说,无效。转而又去求慕容凌云,希望俞国第一说客能说服太子。

凌云见他过了这么长时间,却仍然放不下。他不能看弘毅这样颓废下去,于是答应曹睿请求,走到弘毅跟前,抢过他手中的酒杯,直接摔在地上。“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吓呆了曹睿,也惊醒了弘毅。

弘毅不可置信的望着凌云,大叫:“你干什么?”

凌云不答话,又将酒壶也摔了个粉碎。然后他严肃的说:“弘毅,我不许你这样堕落下去。逝者已去,生者要振作起来。而且现在内忧外患这么多,你还在这日日买醉,害我们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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