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迟疑道:“今年圣上钦点了明娘娘同行。”
“什么?”谢归其失却形象的惊呼。新年祭天是由一国之君和一国之母主持的,除此二人,放宽了条件,也就太子能够胜任,再不济也是由皇子王爷代君执行。一个妃子,虽然尊崇,可到底不过是人妾室,焉能担此殊荣。再者,明月是何出身,天下皆知。
席若这个决定未免太过昏头了,所致结果,轻则朝堂动荡,被史官狠狠记上一笔,遗臭万年,重则天下大乱,江山易主。
他当真如此喜欢明月。也是,明月那么漂亮,除却出身,气质高华出尘,仙子一般的人物,谁会不爱。
谢归其在担心之余,不知从何生出一股子恼意,竟生生盖过了担忧。他瞅着席若的贴身太监张德也来气,瞄着手里的参汤也赌气,气大了脾气也跟着暴躁。谢归其手腕一翻,参汤朝张德方向飞去。
碗被扔出去的那一刹那,被硬生生改了方向。谢归其在那一刹那看见了张德因吃惊和害怕张大嘴而现出额角密布的皱纹,心念电转间想起这几年席若待张德的宽容,这参汤虽不烫,即便泼到脸上也不会受伤,但盛汤的瓷碗如此细薄,很有可能会伤了人。
张德被谢归其摔来的碗,弄湿了衣裳下摆,一个碎片因力道不小还飞起来在张德脖子上轻轻划出一个血痕。张德顾不得疼,蹲□子,去捡碎片。一边捡一边心疼,这可是上等的细瓷啊,一个要好些银子,若不是碍着圣上的旨意,他巴不得天天给谢归其使粗使下人用的粗瓷大碗,随他摔了。
天下人都知谢家独子被没入宫中,但席若又怎会让人知道一个谋逆的罪奴在宫里受的是如此优渥的待遇,可以为了撒气就将天子的寝宫砸个稀巴烂。这个如果传出去了,恐怕上书要把谢归其全族给凌迟掉的人比现在吵嚷着废男妃杀明月的人要多的多。
所以,谢归其吃穿用度以及在他手中粉身碎骨的许多宝贵名器,都得从席若的私库里往外掏。
席若才登基半年,朝堂尚且不稳,哪能有什么赚钱的好机会。他当太子时,月例不少,赏赐不少,各方孝敬也不少,但是维持体面需要花银子吧,拉拢人心需要花银子吧,养大谢归其更得花银子吧。谢府将人送来,也不知是不是怕太子忌讳,连个心腹小厮也不给谢归其拨一个,就仰仗着宫里发放的伴读的月例银子供谢归其吃喝穿用呢,可是人家谢大爷在东宫比正经主子还主子呢,人家可没盘算过自己作为一个小小的伴读一个月上头能给发多少银子。
张德就像是一个年迈无能的父亲,看着尚不算成功的儿子,被别人花钱如流水,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还夹杂了点点愤怒。
张德有些欣慰的想着,幸亏先把谢家给抄了,几世望族自然金银财宝少不到哪去。不过颇让人遗憾的是,都抄到国库去了,没能直接装进圣上自己的小金库里。
收拾好情绪,张德强打起笑脸,打算再问问谢归其要不要吃些什么,却发现撒泼的正主如今安静下来了,蹙着眉,咬着下唇,苦思些什么。
张德心里“哎呦”哀叹了声,这位主儿可别在酝酿什么坏水才好。
谢归其再想些什么呢
他这次想的倒还真不是坏水。他只是由此及彼地去思考为什么席若每次砸他都砸不准。席若武功好,但是骑射却在良好的水准之下。谢归其常常理所当然的以为,席若盛怒之下,失了准头也是应该。而且从小到大,席若一般都是没有准头的。谁会去怀疑从出生到现在司空见惯了的事。
但是从砸人又不敢真的下手去砸的角度去看,好像席若也不是那么没能耐。至少席若的骑射再烂,也不该一次准头都没有啊。以前在校场考量,席若也不是次次脱靶的。
谢归其再往上发展了想。那次眼看着奏折失了准头,自己识趣的扑上去用额头去迎,到换来了席若好大一通脾气。
自从他的太子哥哥登基以来,喜怒无常,整日还阴测测的,偶尔还说上几句不怎么兑现的好话。他家里也是出了事,自己受牵连,身份大变,脑子里满满装着该怎么利用仅有的优势去努力挽回一切,对于席若这些情绪上的莫名波动,就算有力气去想,也实在没精神往深了挖掘。
现在综合想一想,他还是舍不得伤了他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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