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是这处。”我指着前面巷子的尽头,那里的一处人家,门上贴着酒字,红纸上的黑色字体,看起来真漂亮。
“鼻子这么灵,循着酒香就能找到。”
我的人生信条可是吃为大,闻香寻吃是基本功。
“上去看看。”我把王爷推到前面去敲门。
几声之后们开了,走出来一个小童,问道:“干嘛的?”
“买酒喝。”王爷冷淡地答了一声。
“进来吧。”我心想有趣,这孩子问干嘛的,门上贴着酒字,既然有人敲门当然是来买酒喝了。
“你家就你一个人?”毕竟就这么一个小孩来开门我不得不怀疑他家是否还有人在,毕竟大晚上的让小童去开门也不怕被拐跑。
“不是,还有我爷爷。”一老一小啊。
“好吧,我们去你爷爷那里买酒就是了呗。”我就是这么想的,总不会是这个小孩在卖酒吧,是我我就肯定不放心让小孩子卖酒。
“不,你们直接去选酒,钱是我收的,拿了就可以走了。”他脚步不停的往前走,我们也步步紧跟着,我心说这还真是奇了怪了,这人也真是有意思,什么都让小童干了,只顾酿酒吗?
“那你爷爷只顾酿酒?”我带着疑惑看着这小童。
“也不全是,我爷爷还得经常外出找酿酒的材料呢。”说着话间,我们就到了一个类似储藏室的地方。
“你爷爷叫什么名字?”这是王爷问的,明显他有些兴趣知道这个老人。
“我爷爷说他忘了自己的名字,别人都叫他酒仙。”
“不知可否拜访一下你爷爷?”我搞不懂这王爷为何如此执着于这个老人,但我想,这必定是个绝世高人,所谓大隐隐于市,这是个隐士无疑了。我想着觉得此人若是能够帮助我,我必定可以有更大的把握实施我的计划。
“不行的,我爷爷不喜欢见别人。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我有点明白这小孩为什么开门会问我们是干嘛的,想来有不少人曾经是为了拜访酒仙来的。
“那打搅了。”说罢王爷付钱拿酒拽着我就走了。
“干嘛走得这么急?”出了那个巷子,我有些不理解。
“酒仙脾气怪异,晚出来片刻我怕他启动机关。”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机关?!
“啊?”我其实还是很疑惑,那么平凡的一个地方会有机关吗,真是难以置信。
“不用想那么多,先去买烧鸡。”
我有些回不过味来。但我觉得若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便先搁着吧。
再次到城郊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看着满天的星星和飞舞的萤火虫,真是漂亮,我却有些伤感,如果我不那么动容,我如今就不是个弱者,连复仇都这么被动。
“怎么只顾闷头喝酒,吃点烧鸡垫垫肚子。”王爷有些不赞同地皱着眉头,不愿意看我糟践自己身体。
“嗯。”胡乱嚼了几口,依旧闷头喝,不知道多久,恍恍惚惚地就喝醉了。然后感觉躺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就像我小时候第一次生病高烧时我母亲的怀抱。
☆、命悬一线
睡梦里,有亲吻,有模糊有真切,有我的嘤咛。似暴风骤雨,在萤火闪烁里,在满天星光下。迎合,冲突,啃噬,舔吻。汗涔涔地宣泄,不只是生理需求,更多是心中的宣泄,有我的仇恨,我的爱,我千丝万缕的柔情,有他的爱,他的思念,他的愧疚,并无交流,除了身体之间,我们再无对话,言语反而苍白。末了,他一声嘶吼,我就着这肉身仰躺在绿草芬芳里,带着餍足与疲惫。
“我们要在这里躺到天荒地老吗?”我闭着眼睛懒懒地说着,我其实是期望的,所谓的天荒地老,就在此刻,没有仇恨,我暂时忘记我的恨意,他暂时忘记野心和迟渡。这是一场美丽的梦,天亮了,就该要醒来。
“不行,着了风寒不好受。”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就像这样的情况不是他造成的一样。
“如果可以,你愿意和我就此隐去,从此闲云野鹤,四海为家吗?”或许是一番身体交流之后使我变得脆弱,我此刻只要他说一个“愿意”,哪怕骗我也好,我会就此放下仇恨,从此对他唯命是从。
“你也说是如果,大仇未报,何谈私情。”大致我也该明白了,此生此世再无可能两心相近,执手天涯。
“哈哈哈哈,冤冤相报何时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命运何其可悲,我该恨他吗?该。冤冤相报何时了由我说出来讽刺吗?太讽刺。
“回去吧。”起身搂起我,继续施展他的轻功,乘着晚风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沉默着,带着各自的心事。
这次我睡在了自己的庭院里,王爷也回到了卧室,又是一个无眠夜,尽管现在身子疲惫不堪,但大脑却清醒异常,左右睡不着,我便起身到院子里乘凉。如今夜里凉风习习,不得已进屋拿了件外衣披在身上,就着月华的指引,我看着这个恢复到之前模样的庭院,想着些有的没的。突然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刺痛,如蚀骨之痛,我蜷缩在地上,疼痛不已,猛兽又开始狂躁了,这次我没有听到笛音,然而我依旧感受到了这种难忍的痛苦,我就知道,王爷骗了我,怎么可能平时就是温顺的。此刻我恨意滔滔不绝地占据着我整个大脑,随着叫嚣的疼痛,然而灵魂的痛苦只有灵魂在叫嚣,我的肉身丝毫不受影响,这就像是要将我与本体隔离,我所受的苦痛就都是我的,不会加诸于迟渡身上,恨意激增随着激增的疼痛,我不知道多久才是尽头,但是我并没有因此死掉,只是虚弱了不少。在疼痛停下的瞬间,我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摊在地上,周围绿草如茵,天上星空灿烂,看起来真是美好。但美好的都会失去,而我得不到的,再美好又如何,无疑只是一块心病,难说哪天死于其上,而王爷便是我的心病。我再不能听之任之,任其发展,我需要的是快刀斩乱麻,结束我的恨与爱。
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拖着虚乏的身子朝着屋子里走去。摸索到床边时,便再无力气爬上去,于是就地睡了去。
“公子,公子,你醒醒。”红烟的声音响起,眼皮太重,有点睁不开,勉强挤出一条缝,看着红烟,证实我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罢了。现在我能感受到我身下是床,想来是红烟叫我时便把我扶到床上了吧,这女孩子不错,只是爱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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