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公子现在哪里还能写楷书?只能写狂草了吧!”梁婧也喝了半醉,笑着说。
施诗磊正数着河灯,闻言回头瞥了符钦若一眼,再回头时,都忘了自己数到了哪一盏。
一直都滴酒不沾的樊灵天颠颠走过来,喝着清茶,踮了脚尖在施诗磊耳边悄声说:“他是弯的。”
短短四个字,弄得施诗磊脱线,数河灯的手僵在半空中,转眼无语地看他。
樊灵天笑嘻嘻地说:“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友情提示一下江盈她们两个,还有书画社的姐姐妹妹们不要痴心妄想了?”
“你管人家这么多。”施诗磊冷笑两声表示他很无聊。
他捧着茶杯,望着符钦若感叹道:“哎呦真是美丽,我都要动心了呢~”
施诗磊也笑,笑得很甜,嘴巴依旧很毒:“你每分每秒都在动心。”
樊灵天端正了脸面,认认真真地说:“他真的是弯的。”
“关你什么事?”施诗磊不冷不热地回答。
“咦?有问题哦!”樊灵天点了点他的鼻子,“之前我就发现了。你们两个不对头,以前有过什么事吧?”
施诗磊怎么可能把那么荒诞的故事告诉他,挑眉道:“没什么事。”
“骗人!”他手指分别在施诗磊的左右脸颊上点了一点,“要换做平时,遇上这样的,你还这么淡定在这里数河灯啊?应该都已经吃到了吧?”
本人就在两米开外,就这么说真的没关系吗?施诗磊心里好笑,看到他往前凑也要加入数河灯的行列。只听到“噗通”一个声响,两人都吃惊,往河里一看,是施诗磊的酒杯掉河里了。
“啊呀!糟糕!”他自然想要弯腰下去瞎努力。
施诗磊来不及拉住他,就看到他的广袖推翻了放在一旁的茶盏,“砰”的一声,就又牺牲了一个在地上。
与袁康攀谈甚欢的卢松子不得不过来数落几句自家媳妇,施诗磊跟他蹲在地上收拾碎瓷,这对夫夫又斗起嘴来。
一不留神,施诗磊还没干透的指甲油就被碎瓷给刮花了,他条件反射骂了一声:“操!”面前的光影却被遮盖住了。
“这是怎么了?”符钦若站在他们身后,双手背在身后问。
难得他不是端着脸面对自己,施诗磊想起刚才樊灵天说的话,伸手抓住他的裤腿进一步站起来,一个小小的趔趄就往他怀里靠。
“我指甲花了。”施诗磊反过手给他看,“你家茶杯刮花的,得赔。”他余光里看到蹲在地上继续收拾的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都在暗笑。
江盈在他们后头,看他这副模样,蛮不高兴地说:“男人还涂指甲油,恶不恶心啊。”
“傅粉何郎、留香荀令,你敢说何晏和荀彧不是真男人吗?”施诗磊侧过头去看她,突然想到什么,笑道,“江老师的身上就很香呢~”
听他居然这样说自己的爸爸,江盈瞪大了眼睛,又没有当面拆穿他,做着口型骂道:“死MB!”
施诗磊看她挑事,也恶狠狠地回瞪了她一眼。
江盈伸手去扯符钦若的衬衫:“符钦若,不要管他了,河灯都还没画完。”
她这么一说,施诗磊才发现符钦若手里拿着一支画笔。
符钦若对她点了点头,向卢松子他们说碎片扫一扫就好,不用太在意,说完就被江盈给拉走了。
施诗磊居然马失前蹄,正借着酒劲在心里愤恨着,偏偏樊灵天又凑过来幸灾乐祸地笑。
“等着。”施诗磊把宽袖折了两折,踱步走到了画案旁边。
符钦若擅用左手,右手慵懒地背在身后,提笔在画上点缀出几盏粉色河灯。
江盈也是国画出身,两人在旁人的瞩目下认真写意,而符钦若笔更不着力,晕染出来的河灯散而晕,竟更入画中意境。
“不若在这里点两盏石榴。”施诗磊挽袖,用手中折扇在画卷角落的石榴树上轻轻一指。
符钦若手稍微悬停,转而去沾了朱砂,又添了丹茜,在黯哑的团阴中染出小小两朵。看他提笔落笔,又是旁人两句惊叹。
“施施也是学国画的?”韩文倩好奇道。
“书法系的。”施诗磊笑笑。
收拾完东西的樊灵天走过来,对符钦若说:“施施初学欧体,后来又临了褚河南好几年,楷书写得超好,你们可以切磋下!”
“咦?那待会儿就施诗磊来题字吧。”袁康建议道。
施诗磊把下巴稍微一抬,显出几分得意的模样,“这有什么不可以?不过……”他看向符钦若,“符公子还是要先赔我的指甲油。喏,你看,茶水都染上去了。”
大家都注意到了施诗磊对这件事的执著,也许是喝醉了,符钦若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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