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诗磊想了想,扯了扯符钦若的衣袖,说:“符钦若,我想带那把伞回学校呢。”
他一怔,遗憾地摇头:“等铭叔做完手上的活,再接这把伞,来不及了。或者他修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施诗磊努着嘴巴,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施诗磊看符钦若和铭叔都不说话,突然拍手说:“符钦若,不如我们帮铭叔写字和画画吧,这样很快就好了?——铭叔,让你小少爷帮你画扇面好不好?他的画很好看的。”
铭叔听了受宠若惊,摆摆手:“怎么好让小少爷做事?”
符钦若看看一脸积极的施诗磊,说:“如果您不嫌弃,我帮您把扇子画了吧。还有这伞上的字。”
饶是如此,铭叔还是推托了好几回,可最后还是很为难地答应了。施诗磊看他为符钦若张罗笔墨纸砚的背影,忍住笑,对符钦若小声说:“他可高兴了。符钦若,你的墨宝是不是在这一带闻名遐迩啊?”
“哪一带?”符钦若笑问。
施诗磊不说。他趁着铭叔不注意,偷偷亲了符钦若一下。
伞上留有一片题字的空白,在烟雨蒙蒙和几片红叶之间。施诗磊坐下来,手里拿过一只狼毫沾了墨汁,转着眼珠子想要在上面写什么——必定是不能写“风景曾旧谙”的。
他皱着眉头,把伞面拉过来,正要往下落笔,瞥见在一旁拆破伞面的铭叔转头盯梢似的看自己,还是把狼毫交给符钦若:“你来写。”
符钦若正打算好好看一看伞上的风景,好方便在扇子上画一幅相应的,转眼看到施诗磊端着笔等自己,只好放下还是白面的折扇,搬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来。
“题个自己写的词?”施诗磊趴在桌面上,仰脸问。
“好的好的啊!”这话被铭叔听见了,在外面说,“他们就是想要手工的,要是上面的诗词也是独一无二的,就更好了啊!”
施诗磊噗嗤一声,心道老人家听力真是好,却听符钦若说:“我造诣低,写不出什么好词。”
“哪里的话?”铭叔蛮不高兴地说。
“不过这对小情侣也挺有情致的,想到要送这些来做定情信物。现在多是送送戒指首饰就好了的。”施诗磊感慨道。
铭叔呵呵笑,说:“也许是觉得古时候的人比较长情吧。他们就要两地分隔了,男的那个要出国读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倒是让他们很意外,互相看了看对方。
半晌,符钦若跟施诗磊说:“你脑子转得快,你来想,我题字就好。”
“真的?”施诗磊笑嘻嘻地看他,却见他低着眉眼,便忍住笑,“嗯,我来想。”
原本只是把伞送来修,但为了几行诗词,一把扇面,还是在铭叔的店里耗了一整天。铭叔的老伴去世了,儿子也在外地,中午符钦若他们陪铭叔一道吃了午饭,后来施诗磊蹲在后院的水龙头旁边洗碗的时候,铭叔放假回家的徒弟回来了。
徒弟看起来很普通,从脖子那儿可以看到有力的肌理,恐怕衣服底下也是包裹着一副充满力量的身体,根本想不到是个制作油纸伞和扇子的手工艺人。
他听说符钦若要帮自己师父完成手头上剩下的活,还走过来看符钦若画江南烟雨图,看了一会儿。
施诗磊亲眼看到他神情中倦怠的情绪慢慢消失,变成津津有味、意犹未尽的样子,又看看一直专注于画扇面的符钦若,托着腮不禁扬起了嘴角。
他取过一张废报纸,随便捡了一支画笔在上面写字,才写了上阕,就听到铭叔的徒弟问:“你这是在写什么?”
“嗯?草稿。”施诗磊用笔尾挠挠脸颊,“待会儿让符钦若写在伞上。”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又问:“这是谁的词?”
符钦若闻言也看了过来。
施诗磊仰面笑道:“我的词。”
“数叶红枫,重顾又得,醉焚椒兰。挪步无影,团云聚浪,无声闻蝉。”男生用明显的当地口音念出来,原本浑厚的声音语调却是软糯的吴语,听着有几分别扭,却很温柔,“金樽见底抽心,销不断,寸寸愁肠。——然后呢?”
施诗磊抽了抽嘴角:“然后没想出来。”
符钦若一听,忍俊不禁。
“你来想最后一句?”施诗磊托着腮看他,笑说。
他缓缓点了头,问:“写在这伞上?”
“嗯,既然是留给姑娘家,写这个吧。虽然不是很好。”施诗磊推推他拿扇子的手,“想最后一句?”
“酒鬼。”符钦若却说。
闻言施诗磊一愣,顿时张牙舞爪地要掐他,看得旁边的男生莫名其妙,咯咯直笑。
聊着聊着,到了晚饭时候,铭叔的徒弟被派遣出去买菜,留着符钦若和施诗磊在画室里。施诗磊始终想不出最后一句,靠在高椅上晃了晃两条腿,还是凑到符钦若身边看他画扇面。
“要是我下回放假回家,应该就能写出最后一句了吧。”不知不觉,施诗磊自言自语起来。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mi.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