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沿着河一直跑,对着河水喊着于维,可是没有任何的回应。我第一次觉得这条河那么可怕,它吞没了我最可爱的于维,我最在乎的朋友。
河边的灯只是微亮,也看不清楚河中间,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河中间照过去,可是光太散聚不到一起,可还是举着手机一直往河中间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于维,我跑在路边的时候河水溅上来打湿了我的裤子和鞋子。
晚上河边吹风凉嗖嗖的,手臂都开始起了鸡皮疙瘩。
那她得有多冷啊,一个人掉进了水里,水又那么急,她会不会感觉到河水的冰冷,有没有被河水冲击身上受了伤,还是不是不能呼吸。
可是过了二十分钟,警察都还没有来,我打了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到手机关机,二十分钟,都没有出现。
“于维,你现在怎么样了,你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他们很快就来救你了,你不要怕,你不要死……”我正跪着对着河,感觉周围的空气都难以呼吸,大腿一直在发抖一站起来就觉得根本就不属于自己,整个人都是游离的,脸被风吹得没有一丝温度。
过了三十分钟左右才看到警察的车停到马路边,一个接一个救生员下来,问急忙站起来,突然腿一软又跪倒了下去。
我指着河里大声的对正在下来的警察喊快救人,快救人!
☆、雨季
从警察来到这里开始,看着河水那么湍急,就对我说救生员无法下水,现在只能去上游关上水闸,在下游放水,救生员再在这里捞落水的人。
我直接对着领头的那个人跪下了,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抽噎,说快救她,不管用什么方法,快救她!
队长采用他的办法分三路,让一个女警察在这里陪我,安慰我的情绪。
我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看着水慢慢变缓,我看着水位慢慢下降,我看着旁边很多警察用什么东西一直往河里面探测,我看着那一搜小船的人上下捞都没有结果。
“为什么还没有捞到,为什么……”我在旁边着急的看着,恨不得我去到船上,为什么那么多人,还是没有结果。
我对陪着我的警察说,让她去帮忙好不好,为什么那么久了还是没有消息,于维她怕冷,河水太冷我怕她受不了。
“于维,你在哪里……回答我好不好,我们不吃夜宵了,我们回家好不好,你回答我一声好不好!……求求你……”我三步并一步到河最边缘,对着河里面大喊。声音开始嘶哑,喊到嗓子痛,可是没有任何的回声。
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一直到天开始微亮,已经凌晨五点了,因为哭得太久傻傻的就跪在那里,脸上全部感觉特别干,一个表情的转变脸都会一阵痛。
“找到了!”在最下游的救生员从河里抱出了于维,我立马跑了过去,在他们把于维放到河边的时候,我跑到她的身边,手一直发着抖慢慢跪下去摸了一下她的脸。
她的脸很苍白,连嘴唇都变白了,手臂上还有一些伤痕,肚子很肿胀,可能就是呼吸了太多的水。她的眼睛那睫毛上都还有几颗水珠。
我试着去掐她的人中,电视剧里面都这样说,溺水的人掐人中就会活过来的。
“怎么没有用!……为什么没有用……”眼泪一个劲往下掉,歇斯底里的喊着,手一直掐着她人中那里。可是她还是活不过来,醒不过来。
“她已经死了。”
旁边有人提醒我。
我再次看着躺在我前面的于维,用手拉住了她冰冷的手。
“她不会死的,她说要和我做一辈子朋友的。”我看着对我讲于维已经死了的那个警察,我说于维不会死的,她一定不会死的,她还要好好的活着,活得光彩夺目,活得别人都不能忽视她的存在。
她怎么会舍得,就这么死了……
直到他们把我拉开,不管我怎么挣扎都只能看着他们给于维盖上白布,直到于维全身盖上的时候我才停止了挣扎,全身一瘫倒在了那两个警察身上。
“通知她的家长。”那个队长脱下了手套,对旁边的人讲。然后走到了我的前面,问她们我还行吗,可不可以现在去做笔录。
最终笔录还是延缓了,因为我的情绪太低落,先送去医院打吊瓶。
把我抱出去的时候,我没有晕,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状态,就像是死了,却又还活着。
我听到有人说那个女孩是昨晚高考发榜没有考好选择跳河自杀的,我还听见有人说是女孩不检点怀孕了选择跳河自杀的,总之在我被抱上车上之前,隐隐约约听到警戒线外面的人议论,千奇百怪。
再次醒来后刘夏易坐在我的旁边,我一看到他,就问于维呢。
“雅翎,你不要太激动。”他安抚了一下我的情绪,我才醒过来,于维死了,就在昨天晚上,死在我的面前。
站在电梯门口,我一直不敢按负二楼,我记得不久以前和于维在一起睡觉的时候她给我讲鬼故事,讲到了医院的太平间,我说这一辈子我都不要去那里,还有啊,我们得注意按电梯的时候不要按错了。
可是就在现在,我站在电梯的门口,手颤抖的按了负二楼,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刘夏易一直用揽着我,我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才没有那么的害怕。
一下电梯,就听见很多人哭泣的声音,我就站在电梯门口,我看到不远处的房间门口挤满了人,里面有几个人哭得让人害怕,整个负二楼,都是她们的哭声在传荡。
我没有勇气走上前,我害怕看到她的亲戚朋友,我害怕他们问我于维怎么死的,我害怕他们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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