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要把你一个人留在那边。”
肖晴后退，她看见了汐水里小小的漩涡，温柔地笑。
“是啊，是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的。你记得，就很好。”
岸边泥泞，没有汐水黑光上泛着的五彩，没有那股子暧昧不明的气息。
肖晴仰头向天，阳光照映她憔悴的脸庞，“对不起，肖晴。”她真诚地，向自己道歉。
背转身，汐水，不再。
“你们不是说她神智没问题吗……我看还是不行吧？”
肖晴垂着头，当作没听见。
天刚亮的时候，肖晴被叫醒，检查，服药。然后，就有人来问她问题。
她不想回答。那个人，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像教授猜测的那样吧？肖晴没有骗过她，肖晴没有害过她，肖晴甚至没有主动认识她，没有要求她，从她来，到她走，都没有。肖晴也没有钱财名气权势，值得这样去欺诈。
唯一有的，就是心底诚挚的感情，她不是已经得到了吗？
手臂上挨了一针，很快，肖晴口干舌燥焦躁难忍，她瞪一眼教授派来配合的医师。她不是因为抑郁才不说话，为什么要给她兴奋剂类的药物？
“你的资料我们已经有了。那个人的个人资料，你所了解的家庭成员情况，以及他们的经历。通通说一下。快点吧，我们走了，医生们还要给你治病。”
“那个人，所有的事，都忘了。”肖晴很难受，眼泪止不住，呼吸困难，真的，非常地难受。
她不相信，她不能相信，她不想任何人找到任何证据令她相信。
不能原谅那个人，已经很痛苦了，如果再不能原谅自己，不能原谅自己，是最痛苦的事情。
“忘了？那是不是应该用一些恢复记忆的药？”
另一针，换了一种痛感，换了一个痛点。还是兴奋剂类的药物，但是换了一种比较温和的。
肖晴想挣扎，但是她知道不能，如果他们再给她镇静剂类的药物，她就会失去自主意识，变成扯线木偶。
而且是难以恢复正常的扯线木偶。
教授站在门边，观察肖晴。
吴仪的电话进来，提醒教授，肖晴的身体很弱，大脑和心脏对药物的负荷能力都非常有限。
“还是，是你主动要求用药，所以不肯让我们接触对方？”
“不是，不是！”肖晴昂起头，愤怒地叫嚷。她知道，自控能力已经失去大半，在药物的作用下。
僵持不下，不耐烦的医师，到底还是再次用了药，这一次，改成服食。
教授密切注意着肖晴，果然再对话不过几分钟，她剧烈地痉挛抽动起来。
“其实我还是爱你的……”
肖晴一边忍受着头壳裂开般的疼痛和心脏锯裂一般的抽搐，一边叫自己记着这句话。
“不要。没有用了。”教授在阻止护士用应急措施，“现在做什么她都没有办法睡过去也没有办法如常回答问题。除了药物，她的意志力也很强，交互作用下，单纯的用药并不能达到理想效果。我看，你们等等再问吧。”
人都走了，剩下肖晴一个人。
她为了爱她，离家出走。从来没有想过，尽头，在这里。
……
“你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吗？”
吴仪在门外，对获准洗澡但需要被监视的肖晴说话。
肖晴不回答。
“老师那里，有你的照片。那天你来看房子，我从猫眼里，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你是师姐。”吴仪冷冷的声音，第一次带着得意的俏皮。
“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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