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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着彼此，两个人都没再言语，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对方。好像有什么和原先不一样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好像……只是好像。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进步还是退步

☆、红包

宽敞的宴会厅,二十人座的大圆桌围坐了五家设计院的人，还空出几个位置来。戚小红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事，开发商竟然将几家投标方都安排到了一张桌子上吃饭。虽是相互竞争的关系,但能和业内知名的同行们坐在一起畅谈，也是件令人兴奋的事。虽然只有一个管人事的经理作陪，戚小红倒也没觉受了冷落,和身旁并不相识,却颇觉趣味相投的人聊着，避开了言氏的投标项目，谈建筑设计理念，谈当前的流行趋势，谈各自的经验，倒也十分愉悦。

作为主人的栗经理却被这群专搞技术的人晾在了一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也就完全插不上话。也不知道萧洁枫在磨蹭些什么，或许是让言继月绊住了，言继月也是的，有什么话非得挑在这个时候说，栗经理心中埋怨却也无可奈何。

往门边望了无数回，萧洁枫总算是姗姗来迟，同来的竟然还有言继月，她凑什么热闹啊？虽然只是吃顿饭，但言继月的身份特殊，要她出席的场合都是十分重要且必须的。跟设计院的第一次见面就把言继月抬了出来，栗经理觉得言继月的姿态越摆越低了。

言继月亲自作陪，设计院的人都停下了相互攀谈，一一向言继月问好。看来言氏非常看重这个项目，各人心中也有了计较，方案怎么做是一回事，起码在态度上就已经有了个相对正面的引导。而且言氏出手相当大方，对于未中标的投标方也会有重金酬谢，各家设计院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开头，要是能够和言氏保持长期往来，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

言继月一来就把话题引到了版纳的项目上，言氏在云南打算以这个项目为突破点，由点及面，逐步拓宽产品线，希望各家设计院都能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言氏的盘子足够让每家都分得一杯羹。言继月说，大家都是体面人，谁也不希望第一次合作就给对方留下不好的映像，即使买卖不成还有仁义在，只选择了五家设计院也是看中这五家的实力和名望。各家也都纷纷应和，承诺回去之后就组织人手立即着手方案设计。有人还提出来希望到项目地点实地踏勘，言继月也应允了，并愿意承担一应往来车马费。

言继月之前看过各人呈上的名片，在座的都是由各家设计院的院长或者副院长带队，但这其中唯独本地的这家设计院，明明离言氏最近，却只派了一个部门负责人过来。而且那人的名字，言继月看到名片的时候，对上那颗和尚头，差点绷不住笑出来。一个大男人竟然取名叫小红，他父母究竟是跟他有多大的仇啊？在各人热火朝天的议论中，名叫小红的男人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中，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那不就是让萧洁枫转手的本该属于她自己的吗？言继月看了看身边的人，竟然望着那和尚出神，萧洁枫真喜欢这种款的？

“戚工对这个项目有什么看法？”言继月看着那颗光溜溜的和尚头，要是再加几个戒疤上去就更逼真了。

戚小红好似并没听到言继月的问话，手里仍是转着那个打火机。“将军！”萧洁枫小声唤了唤，提醒他应该说些什么。戚小红这个名字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少困扰，除了第一次见面的人会称呼他的名讳，熟识的人都叫他的诨号。言继月虽是叫了设计院惯用的对工程师的称呼，却没能引起戚小红的注意，压根就不会有人这么叫他。

在萧洁枫的提示下，戚小红才谈及了对这个项目的一些看法，戚小红说得很专业，甚至是谈到了对方案的构思。萧洁枫轻咳了两声，又投给对方一个赶紧打住的眼神。毕竟是竞标，一早就将自己的底牌揭开，让其他设计院的人摸清了底，对他就太不利了。似乎也是察觉到自己说得过了头，戚小红赶紧刹车，点到即止。

如此明显的暗示和维护，又怎么能逃过言继月的法眼。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两人，难道他们之前认识，要不萧洁枫怎么知道这人的绰号，还知道他的习惯，难不成萧洁枫是个商业间谍？言继月又否定了这一猜测，这家设计院是言继月自己加上去的，萧洁枫之前根本就没跟她提过。那就一定是有私交，而且关系不浅，可萧洁枫为什么不直接向她推荐这家设计院，绕这么大一弯，萧洁枫究竟是怎么想的？

吃过饭从餐厅出来，戚小红把萧洁枫单独叫到了一边。站在楼梯间，戚小红点了一根烟，跟萧洁枫说了两句客套话，又塞了一个信封在萧洁枫手里。萧洁枫掂了掂，数目应当不少。虽然这是甲乙双方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相处之道，可由她过去的师傅给她送红包，萧洁枫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味道。将信封递还给戚小红，萧洁枫说：“言氏这次的招标没有黑幕，也没有内定，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戚小红楞了两秒，将信封收了起来，又笑望着萧洁枫，说：“我没其他意思，只是单纯感谢你的。得，那我请你吃饭？”

萧洁枫摇了摇头，今天见到戚小红让她想起了过去的好多事，她的情绪已经有些偏离，甚至在公司就对言继月做出了一些过分的举动。虽然那是言继月罪有应得，可萧洁枫之前并没打算这么早就为上次受辱的事向言继月讨回公道。

讪讪的笑了笑，戚小红说那好，等他中了标再来请萧洁枫吃饭，到时候可不许再拒绝了。萧洁枫没有再推拒，要是中了标自然是值得庆祝的事情，能跟以前的同仁再次合作，她也十分期待。

跟戚小红在路边相互告别，萧洁枫正要抬手招出租，就见言继月的座驾开了过来，停在她面前。上了车，萧洁枫还在想着事，也没搭理言继月。她当初一进设计院就跟了戚小红做建筑方案，戚小红虽然只是一个部门领导，但这个部门却是自负盈亏独立核算，俨然一个院中院。戚小红手下有无数优秀的设计师，以组为划分由各自的项目负责人领导。萧洁枫在学校的导师也是戚小红曾经的老师，因此才有幸直接跟着戚小红做项目，这也让她能在短时间内快速的成长起来。两人既是同门师兄妹，又是上下级的关系，戚小红也是她工作后真正的师傅和引路人。想起戚小红对自己的悉心栽培，萧洁枫心中涌起一阵愧疚，戚小红教给她的东西，她怕是再难有用武之地了。

萧洁枫从一上车就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言继月想不多想都不行。两个人站在马路边告别时，萧洁枫那依依不舍的神情，言继月看了直想给她一巴掌。不就一个和尚吗，萧洁枫是什么欣赏水平啊？受不了萧洁枫的苦瓜脸，言继月问：“你们认识？”。萧洁枫点了点头，说：“他是我师兄，以前常听老师说起他。哦，对了，你常去的那家咖啡馆，那栋楼就是他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