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姐姐,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本想给柳烟一个惊喜的天香,此时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呀——”柳烟微
微一笑,伸手点了点天香的额头,又问道,“凡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王爷呢?”
“我昨就回来了,可把我累的,所以今天才来看你,”天香撇撇嘴,兀自走到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说,“他还没回来呢,得再过些日子。”
“那你怎么一个人就回来了?不再多玩些时候?”
一提到这个天香就头疼,满腹的抱怨:“别提了,玩什么啊,你可不知道,那一山连着一山,走都走不到边。”前些日子东方祺要去例行的巡查,顺便收收田租什么的,天香一听是去山的那头,便嚷嚷着也要随行,大山的风景,她还没好好领略过呢,怎么能就此放过?东方祺好说歹说,告诉天香山路的崎岖,路途不但疲劳还很无聊,可天香就是不听,无奈,东方祺只好带上了她。
谁知,真如东方祺所说,大山里头能有什么好看的,除了山,不就是花花草草的吗,很快,天香的热情就被消磨光了,更可恶的是蜿蜒的山路,根本就不似现代的马路那样平整,东一块小石子,西一块大石头,就连坐马车都被震得屁股疼。眼瞅着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天香打起了退堂鼓,让东方祺派了一只小队伍将她送了回来,真是来回地瞎折腾,到现在她的屁股还疼呢!
柳烟轻笑一声,早就知道天香是三分钟的热度,又是个倔性子,怎么拦也拦不住,刚来岭南的时候也是这样,整天吵吵着要出去,索性也就随着她去了,这下她可吃到苦头了,也该安分了。
天香见柳烟又低下头开始专注地工作起来,便凑上去瞧瞧,发现柳烟绣的是巨幅的山水花鸟图,纹理清晰,色泽富丽,针法多样,栩栩如生,天香不禁夸赞:“柳姐姐,你还真是刺绣方面的行家!”
柳烟浅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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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也有腹黑的一面
“柳姐姐,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怎么样?”看着异常专注于刺绣的柳烟,天香有些试探性地询问。
“很好啊。”柳烟没有停下动作,又补充一句,“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的确,相较于过去寄人篱下卖笑的日子,柳烟觉得现在的自己才算是真正地在生活。来到南越城不久,天香便为她盘下了‘锦绣阁’,刺绣不再是她闲暇时用来消磨时间的什么闺中秘技,而是她用来谋生的方式,如今这绣楼就是她的命,从前的她哪敢想有天她柳烟也能凭自己的双手、自己的努力挣上所谓的‘干净钱’,如今都如愿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由于她绣楼名声在外,最近还有不少外国商人带来外国国王肖像、耶稣像或一些图画照片等样加工订货,她绣楼的绣品就要行销海外了,一想到这,柳烟的嘴角加深了弧度:“我的绣品连夷人都很喜欢呢!”
看到柳烟流露出的满足模样,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天香心中宽慰了许多,便不自在地将话题引了下去:“那如果……我…离开了,你会好好地照顾自己吗?”
“会啊,你出门的这段日子,我不都好好的吗。”柳烟不以为意。
“如果说是很久很久呢?”
天香强调性的问题,终于引起了柳烟的注意,她放下手中的绣针,眨着一双美目,疑惑地望着天香此刻认真无比的双眼:“那是多久?两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嗯……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两年,或许是更久……”
“凡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天香心虚地摆摆手,连连摇头:“没有,哪有什么事啊,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就回答我,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吗?”
直觉告诉柳烟,天香绝对不是一时兴起地随便问问,和天香相处也不是一两天了,她知道若是天香不主动开口,她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的,与其要打破沙锅闹个彼此尴尬,不如就随她去吧,这样想着,柳烟齿轻咬下唇,似是发誓般郑重其事地看向天香:“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后半句话天香在心中暗暗说道,继而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和柳烟讲述路上的趣闻,柳烟一直用微笑表示回应,隐隐地觉着要出什么事了。
岭南王府的府邸坐落在南越城城东的那条最为热闹的街面上,从王府出门,只需转个弯,再稍稍走上一小段路,便能看见一家新药铺,甚为方便。
这日王府的丫鬟秀云照例来到药铺,临进门前,她还细细地查看了自己的着装,捋了捋鬓间的发才肯放心地提着衣裙踏入。
“冯大哥,”秀云一眼就看见了在柜台上似是心不在焉地调配药物的冯素贞,轻轻地叫了一声。
无精打采的冯素贞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冲铜杵药,好不容易来了岭南,也打听到了天香的住所,谁知竟得到天香和东方祺外出的消息,一去就是一个多月,竟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最后在和冯少卿商议之下便在岭南王府的附近开了这间药铺,她是铁了心要守株待兔。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冯素贞自然是没有听到秀云的轻喊,秀云见她没有反应,便大着胆子凑近了些,声量也提高了:“冯大哥!”
冯素贞猛地回神,却看到近在咫尺的脸,不禁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冯大哥,你没事吧?”秀云这才发觉自己的举动是多么唐突,她怎么能够和一个男子挨得如此之近,光是想想,她都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
待冯素贞看清眼前的人是秀云时,定了定神,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回应道:“没事,没事。”
温润清越的声音缓缓飘入她的耳中,望着那张俊逸文雅、貌似潘安的脸,秀云感到自己的心在不受控制地狂跳,为何面对冯大哥时,自己总是那么地不矜持呢?冯大哥该不会笑话我吧?秀云暗自懊恼,明明就想要给冯大哥留个好印象的,自己怎么就那么笨?
秀云是岭南万王府的丫鬟,说得再细一些,就是专门负责为老王爷抓药、煎药等跑腿工作的人,老王爷上了年纪,加上之前的那场大病,一直都没有很好地调养过来,所以秀云就时不时地要到药铺去抓药。自从一月前发现了这间新开的药铺,更发现药铺的柜手是冯素贞那样仪表堂堂的人后,她便认准了这间店,很多时候,即便是不需要抓药,她都会想个法子,有意无意地经过那里。
“秀云姑娘,今个是来抓药的吗?”冯素贞是什么人,秀云动的是哪般心思她会不知道?就算是她冯素贞对感情再迟钝,经历了李兆庭和天香这两段情感后,她是彻底地开了窍。总是借故地路过药铺,借机进来打个招呼,这和从前明明就相思若狂,却不敢直接去见天香,就只会在公主府外徘徊听着下人禀报她近况的自己有何分别?
可是即便是早就知晓了秀云的心思,对待秀云,冯素贞仍是耐心、温和的,有时候甚至会做出令人产生歧义的举动,为的便是想要从秀云身上源源不断地得到她想要的关于天香的消息
,对她而言,秀云无疑是最好的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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