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中唯一的线索,我在H城北郊工业区打听每一家汽配厂的地址,试图找寻一位姓罗的年约60岁的看门人。
从上午找到现在,已经找了七八家汽配厂了,其中有一个门卫姓罗,但是仔细一问,却又不是罗云的父亲。我一直不停地走,不停地打听,不停地问。时间过得很快,已经下午三点多了,明天是星期天,后天就是星期一,如果还是找不到人,我该怎么办?
前面有片空地,远远地,有几个孩子在那儿踢球。
我很累。六月的下午,太阳已经具有相当的威力,长时间在户外让我汗如雨下,而昨晚彻夜未眠的后果在此刻也充分暴露了,我的体力急剧消耗,头昏眼花。
我停了下来,找了块树荫,靠在那里,从包里掏出面包和矿泉水。这是中午路过一个小杂货店时买的,一口面包一口矿泉水权当作中餐。面包不新鲜,很难吃,嚼了几口就塞在包里了,其实我现在也不觉得饿,没有食欲,然而,要补充能量吧,所以还得吃上几口。
我想起那个女人的话。她把罗云叫做“烂赌鬼”。我的心脏沉甸甸的,如鲠在喉。当初发现罗云赌博时,我曾经很难过,不过我后来觉得罗云在这个问题上是能控制自己的,我便也渐渐遗忘了,可是,现在,罗云为什么又陷入了这个泥坑?她的工作又是怎么回事儿?她现在去哪儿了?这些疑团困扰着我。我迫切地希望见到罗云,我相信她,我不认为自己所托非人,但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个球无声地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把球捡在手里,抬起头,有个孩子向我跑过来。
穿着奥特曼的短袖T恤运动装,我眯眼,盯着跑过来的小人。那衣服我很熟悉,我买过一套,给罗小安。那孩子,我似乎也看见过。
他跑过来了,甜甜地对着我笑,伸出手:“阿姨,球球!”
我蹲□,抓住了他的胳膊,端详他的小脸。
孩子吓了一跳,本能地使劲挣扎,晃动小胳膊,还用另一只手去抓我的脸。
我闪了一下,松开了他的胳膊。
孩子转身就跑。我连忙追了几步,又抓住了他。
他“哇哇”大叫:“坏人,放开我,我要叫奥特曼抓你……”
“罗小安,是罗小安吗?”我抱着孩子,急忙解释,“我是秦阿姨。小晴阿姨。你说过让我来你家玩儿的。”
孩子停住了扭动,在我怀里抬起头,仔细地看我的脸。然后,开心地笑了:“小晴阿姨,真的是小晴阿姨。”
我问他:“小安,你妈妈呢?”
“哦,妈妈不在。我,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姥爷说不让我和别人说。”罗小安为难地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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