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莲扯开嘴角,咯咯地笑出声来。玉泓从没有听过她的笑声,像一个还不会讲话的小孩儿,拼命地用笑声传达自己的善意和快乐,玉泓突然被注入一股热力,似乎高三并不那么肃杀可怕,只要用肆无忌惮的开怀大笑即可征服,她专注地听着这笑声,方莲的笑声里有种凝练的纯真和纯真的炽热。
教室外的沈澜停下了脚步,她不知不觉地靠在墙壁,听着这滑稽古怪又莫名吸引人的笑声,贪婪地想要用一个袋子把这声音收集起来,同巫婆村的故事里,那个收集阳光的袋子一样,可惜她没有,只好驻足聆听,然后谱成可以一遍遍回放的歌儿。
“沈澜,你怎么在这儿?”乐裕拿了一叠硬纸板,走向过道时看见靠在窗边的沈澜,这才想起研究性学习的奖状自己还没送过去。
“哈,我把证书给忘了,你别杵在外边,进去就是,我拿给你。”乐裕热情地招呼沈澜进教室,只见她神色淡淡地摇摇头,也不再客套,忙把纸板搁窗台上,进了教室。
方莲早就听到乐裕中气十足的声音,登时就瞅了瞅窗外,却没看见沈澜的身影,大概是被墙壁挡住,可顿时就像被棉花堵住喉咙,不敢那样笑了,似乎这笑声对于外面的人来说是多么的野蛮无礼。
乐裕拍了拍头,突然想起那奖状放进了书柜里,书柜里的奖杯和藏书什么的都挺重要的,书柜的钥匙也一直在班主任那儿。
高考后,班主任去省里参与试评了,这钥匙也没个备份。乐裕拍了拍脑袋,看见座位上的方莲,赶紧问了句,
“方莲,老班知会你他什么时候回没?”
方莲自己好歹是那回研究性学习小组的队长,这件事儿她也不能不管,点点头,说,
“证书不在那里面,他应该是收回家了。”
乐裕瞪大了眼,又看了看门外,又问,
“那怎么办?”
方莲见他朝窗外努努嘴,无奈起身出了教室。
沈澜听着那脚步声,在心里默默数着自己不去想她也没有见她的日子到底有多少天,是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她想她有点走火入魔,全然忘记抛却早先的那份凉薄,以为随手就丢的东西,却早就沉淀在心底,就像经年的茶垢,有种顽固的余香。
她站直了身子,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再那么吊儿郎当或者随性恣意,带点儿急切地看向了终于和自己面对面的方莲。
她刚才是那么快乐,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无忧无虑的,娇憨可爱的,她衣着素净,却隐约透露出婉约淑静,甚至,比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还要令人,心动。沈澜悄悄地把热切的描摹的眼神掩饰在寂静的表情里,她在光影巧妙的那个角度,勾勒着方莲的轮廓,只是不再张狂得无所顾忌,因为那样只能令她不再快乐,叫自己迷失而后循环往复地失落。
方莲笑意盈盈地看着沈澜,却不是那种叫人误会的笑容,是同知心好友莫逆之交一般的默契,而沈澜却不愿细究,她只知道,方莲那样笑,只是对着她,笑得那样好看,似乎这是头一次,她用这样真诚而无矫饰的心情迎接自己。沈澜本就不在乎一张什么样的证书,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那个女生对方莲说的话,那样接近于亲密的表白,难道真的可以存在于朋友之间吗?她并不奢望什么,如果能像那样,就已经太好,太好。
沈澜听不大清她说了什么,似乎是证书的事情,沈澜单薄纤长的身子只是在那儿挺直地站着,不远不近地那样看着她,不冷不热地那样回应她,直到她意识到眼前的人就要转身离开,这才伸手去拦住,理智却先阻止了她。
方莲还没有走进教室,只听得身后的声音传来,
“沈清下个星期回校。”
方莲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她。
沈澜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这些日子,原本的天赋一旦挖掘,有加以有心的训练和刺激,那种种揣摩人心的手段竟然在沈父的启发下在沈澜身上萌芽滋长,没想到这时候派上用场,居然还是对自己最不想施展这些龌龊的人,
“他离开家里,一个人回来,为了林郴。”
方莲心里咯噔一下,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紧张的,担忧的,害怕的,还是歉疚的,无奈的,混合杂糅在一起,叫她的脸色也微微纠结起来。
沈澜慢慢地把手收进口袋里,状似随意地拢着,实则掩饰那攥紧出汗的手兴奋而压抑地颤抖。
半响,方莲才回答,
“我想,如果我是林郴,我不会乐意看到这幕。但,沈清也是准成年人,他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说是吧,沈澜?”
沈澜噎住,有些不敢讶异地看向方莲,仿佛她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是谁呢?似乎有林郴的影子,她心底苦笑,原来,靠得这样近的两个人已经在慢慢地融合渗透,像形影一样。她这样算什么呢,没有人能够试图分离光和影,沈澜松开了口袋里紧握的手,像是抽筋以后无力瘫软了似的。
玉泓在教室里翻着书,一旁陡然传来了乐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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