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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清楚？要讲清楚什么？

叶颖心下自问。

是讲彼此初识之时她看她走马观花男女不拘贪图□情；还是讲她百折不挠努力靠近她时求来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应；又或者是那一天她兴致勃勃要给她惊喜时却在酒店撞见不该看的一幕。

过去的叶颖总天真的觉得，苏晨清男女关系并不单纯那是「以前」，但她愿意尝试接受自己正是个「开始」，却没料到原本充满期待的未来到最后仍逃不过变成不堪回首「过往」的结局。

叶颖逃避似的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才慢慢的答苏晨清道：「不重要了，都是很久的事情了，你反正当年也没有问，现在又何必再翻出来搞清楚？」

弄清楚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了——这一句话，叶颖咽了回去，不知道是不忍心还是不舍得讲出口。

苏晨清没有答话。

叶颖并不确定这是不是她被自己问蒙了的意思，又或者只是像过去很多次那样仅仅是她不屑回答罢了。

叶颖能清楚感觉到的，只有自己不能再这样和苏晨清两个人单独待下去了。

雾都三年沉淀出的云淡风轻原来只是不中用的纸老虎，即便苏晨清并非烈火而是寒冰，叶颖心里明白，自己的溃塌都只是迟早而已。

苏晨清，一开始是致命吸引力，后来变成软肋，现在想把她当狠下心来放血的伤，可要连根拔起的勇气跟疼痛，叶颖这才发觉，自己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

她只能想到逃。像三年前一样，自欺欺人的逃。

「我要走了。」她原想直接走人，但还是没敢，只虚弱的发出一声招呼，然后站起来。

「饭还没吃呢。」苏晨清看她一眼，淡淡的说。

「……」怎么吃得下。叶颖到底没把心里实际想的讲出来，抛了个万用借口：「我有事。」

苏晨清又看她一眼，再次沉默。

叶颖犹豫了一下，最后把这个当做是默许，下定决心似的朝包厢门口走去。在她打开门的同时，苏晨清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是……因为谁？」

叶颖放在门把上的右手猛地一抖。几乎不用思考，那个名字在她脑中闪现，但很快又变成其它许许多多别的东西。

叶颖背对着苏晨清闭起了眼睛：「我原也以为是因为别人，后来才知道并非如此。」

叶颖说着顿了一下，苏晨清看着她慢慢扬起低着的头，让整个背影都崩成一条坚硬直线，宽松的T恤下摆被空调风吹得飘飘荡荡，一如近乎浮游而来叹息般的续言。

「苏晨清，你有很多事情无所谓，我却有太多事情很在乎，到最后，与其说是不想在乎了，不如说，是在乎不动了。」

叶颖慢慢的说完这句话，似是迟疑了一秒，终于关门离开。

留下苏晨清一个人面对的一张大圆桌，转盘上的粥早已凉掉，苏晨清怔怔看了一会儿那上面翠绿的葱花，突然轻轻笑起来：「果然是累了啊……原来……还是累了啊……」

——「好累啊，小清，妈妈好累啊！」多年以前，那个女人也是哭喊着这句话，紧紧抱着自己。

彼时年幼的苏晨清少年老成，甚至有点冷漠，毫无感情的接了一句：「那就放弃。」

「做不到。」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指抓的小苏晨清生疼，不断重复的喃喃自语里带着凄凉的疯狂，「做不到，死也做不到。就算是去死……也绝不要分开。」

小小的苏晨清无力的垂着双手，承受肩膀上仿佛要被挖下肉来的疼痛，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所以，直到死，那个被苏晨清称为母亲的女人都仍旧执迷不悟。

苏晨清一个人安静了一小会儿，然后听到包房的门再度敲响。她慢慢转头看过去，看到一个年轻的圆脸姑娘。

「呃……小姐，剩下的菜……？」

「不用上了，留下来你们今晚加餐吧。帮我结账。」苏晨清嘴角噙笑着说。

「呃……啊……？好，您请稍等……」服务员一脸错愕，但还是乖乖退了出去。

往前台去打账单的时候，圆脸姑娘似乎仍无法从苏晨清的模样上回神。以至于同事叫了她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嗳，楼上包厢的客人笑起来可真好看啊，但不知道为什么，让人觉得很难过呢。」

她半感叹的和同事讲完这句话，无意中朝门外看了一眼，一个穿着白体恤的女孩子上了一辆灰色的大众，在夜色中渐渐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比起码正文，每次取章节标题才是真·想死的心都有了……Orz

☆、便只一人

「大小姐，你也太晚了吧！喏，自罚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