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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叛逆消沉的青春，苏晨清走到窗边「唰」的一声拉开窗帘，阳光带着蓬勃朝气透射进来，让她不由自主微微眯起双眸。

她突然有种错觉，这样开朗温暖的光亮，就好像曾经某个人，在苏晨清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时候闯进了她被层层枷锁压制起来的内心。

当方沁走进实验室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苏晨清迎着阳光的背影，明媚耀眼的几乎要刺伤双目，投下了隐隐约约的暗影。

或许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苏晨清慢慢转过脸来，看到方沁，微微颔首叫了一声：「方老师。」

方沁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也点点头回以礼貌的笑容：「没想到会是苏小姐。」

方才她刚进实验楼，门卫大爷便通知她合作公司的人已经到了。

方沁原本还有些诧异于对方的积极，打算要好好认识一下这么勤奋的人，没想到进得门来，看到的却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苏晨清。

苏晨清笑而不语，方沁走过来开了计算机。

「没想到苏小姐会来的这么早，倒是我怠慢了。」方沁一边讲一边输入开机密码，拿自己的教工号登入系统。

苏晨清看着别的地方，待听到成功进入系统的提示音才转回头来面对方沁。

「我还当苏小姐只负责销售。」方沁说。

「过去确实是。上周才被调去研发部。」苏晨清答。

她虽然脸上带着笑，声音却冷冷淡淡，给人一种不可亲近之感，方沁本来就不好管闲事，便也没继续问下去。

两人坐下来过了一遍彼此手头的数据，然后讨论今天要解决些什么事情。

方沁因为一直在研发领域里做事，思路极快，用词又专业，没料到苏晨清却一点都没有不适应，完全能跟上自己的节奏。

她虽然话很少，但只要开口，便犀利的直击要害，让方沁禁不住刮目相看。

「苏小姐不搞研究真是浪费人才。」方沁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戴上护目镜和手套开始干活。

「希望现在回来也不迟。」苏晨清接了这么一句。

方沁隐约觉得苏晨清弦外有音，但因为摸不着门道，也自然没花心思深究。

实验研究素求静心，二人看似极默契的专注于手头的工作，除了分析设备打印数据的「兹兹」声，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实验室里都听不到其他任何对话。

直到半途方沁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站到窗口接了个电话。

也许是怕打扰到苏晨清，方沁尽可能的放轻讲话的音量，但还是有只字片语传进苏晨清的耳朵里。

「嗯？……没关系，你说……这么好？嗯，那一会儿见。」

方沁放下手机转回身来，不期然对上苏晨清的目光。后者脸上明明并无喜怒，但方沁却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一阵压力袭来。

她一时有些懵，心里想着要开口化解又想不出来该讲什么。幸而苏晨清现移开视线，让方沁稍稍松了口气。

「男朋友？」

苏晨清目不斜视盯着屏幕，十指翻飞在键盘上跳跃，以至于方沁差点把这句问话当成自己幻听。

大概是没想到看起来这样冷漠的苏晨清居然也会八卦，方沁楞了一秒钟才摇头答了句：「不是的。」

「哦？那就是……女朋友？」

方沁的手抖了一下，手机重重跌回外袍口袋里。

这话问的，可真让人不舒服。

理智告诉她，苏晨清后半句的追问或许只是时下流行的打趣；可潜意识里，方沁却感到一阵被冒犯的恼怒；再看苏晨清冷若冰霜的侧脸，更是隐隐品出些许挑衅的味道来。

可能是也察觉到方沁的不快，苏晨清自数据表里抬起头来，对着方沁微微一笑，解释般的说了一句：「玩笑而已，若让你不快，我道歉。」

话虽如此，方沁却觉得自己根本感觉不到对方道歉的诚意。可她都这么说了，方沁也只能顺着台阶后退一步，但心里怎么都不甘心，没来得及细想便几乎是焦躁而急迫的争了一句：「不，苏小姐说中了。」

话音刚落方沁就后悔了。

且不论事实如何，对于叶颖和自己的事情，方沁从不觉得有必要为外人所道，可今天，面对着理应不相干的苏晨清，方沁怎么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沉不住气。

她莫名有一种感觉，要是此刻说「否」，她或许就再也没有讲「是」的机会了。

这下换苏晨清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