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胡说了,”我道,“一摸皮包骨头,根本就是小时候没喂够饭。”
这当然是一句戏言,我以为他会调侃回来,但神荼却迟迟没有回音。“怎么了?”我偏着头,疑惑道,“突然不接话了。”
“我小时候顽皮好动,母亲追着我跑才肯乖乖吃饭。”他说,声调意外轻柔,“真怀念。”
“现在长大了还是好动,不过不用父母追着喂饭了,真够省心的。”我乐了。
他不说话,等我又向前走了几步才道:“他们已经不在了。”后面一句声音很轻,不过我还是听见了,他说:“都走了,一个也没有留下。”
脚底踩着碎石头的咯吱声消失,我一下就停了脚步。神荼这样的人,最缺的不是对于过去无力的安慰,或者揭开伤疤的歉意,而是能在将来和他生死与共的信赖感。我微微侧首,想了一会儿才对他说道:“我不会走的。”
“……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对他道:“刚刚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无意识地说‘留下别走’。”
我努力偏过头去,还是没办法看见他的眼睛,只好盯着他的鼻尖说:“不管你以前失去过什么,家人、朋友、同伴……甚至爱情,”我顿了一下,“以后你至少有我,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只身犯险。”末了又赶紧加上一句,“这一次让人陷害了除外,下不为例。”
晚风应该是没有声音的,但在这一刻,我觉得我可能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见了,那种极其细微、比针尖落地还要微弱的空气涌流声。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神荼说着,低声喊了我的名字,“安岩。”
妈的。我心里暗骂。其实我真不想说脏话,但我真受不了他这种语气,明明是要说什么却又忍着不说,扭扭捏捏地像个姑娘。“要讲快讲,趁我还有耐心没把你从背上丢下去!”我呈口舌之快,语气极冲地说了出去。
我承认,我是心虚了。
神荼的音色是很干净的男音,而他如果刻意用那种压低了声线的嗓子说话,简直就是带了磁极一样,把整个脑回路都能吸过去。我怕他接下来用这种声音要说的是带刀子的话,那我可能要不了姓龙的或者别的什么怪物来犯,马上就在这里溃防投降了。
他把挂在我肩上的手曲起来,形成一个扣住我胸口的姿势,然后语气带着无奈地说:“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轻易承诺,还不如最初就不给我希望。既然你已经说出口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记得不要食言。”
我在石子儿滩上踩到一个硌脚的石头,身影歪了两下。我咽了下唾沫,问:“那你这就算是接受了?”
他用清冷的声音扫清我心中的一切忐忑和阴霾:“我接受了。”
我心里一下就毛了,不是发火的毛,而是突然间心里唰唰长了一大片鸡窝草似的发毛。我听见自己声音有点抖地出口,问话的内容还不明不白:“哪种程度的接受?”
神荼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地穿过那一片乱草传过来。他呼出一口气,然后说道:“新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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