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念兮一记眼刀杀过去：“你信不信我把那两幅打包送给乔静雅和穆一流？让你别得瑟你全当耳旁风是不是？”
华韶的眼神很受伤。
最后是符念兮做主，给华韶买了一副G家的女式墨镜。线条简单流畅，磨砂框，看起来文质彬彬，不故作娇柔，恰符合华韶的路线。
华韶死也不让符念兮再戴原来的那一副，符念兮没办法，就买了另外一副P家的墨镜。和G家的设计倒是出奇的相似，不过细节上多了些精致花纹。
结账的时候华韶笑得不怀好意：“你知道么？前两天苏惜戏还说给宫梓的爸妈买东西，给他爸买G家的，给他妈买P家的。品牌里头这两家算得上是帝王攻和女王受了吧。”
符念兮叹气，戳她的头：“想那么多没有用的，不如想想下首歌写什么。”
买眼镜还是要测眼间距的，华韶摘了帽子口罩，露出那张脸的时候，小哥就愣住了。
“你，你你你你你你……”小哥的脸色活像吞了一整个生鸡蛋。
华韶在这种时候还是很会卖乖的，非常专业地一笑，说道：“麻烦你啦！”
专业的小哥给只在电视上看过的super star量了眼间距，心想这数据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卖给狂热的脑残粉儿们，小赚一笔。
符念兮心里担心的是这小哥看出她和华韶之间的端倪，流出什么消息。所以对小哥的态度分外殷勤。那小哥却好像沉浸在看见华韶本尊的巨大shock里，并没有表现出对两个人关系的怀疑。
临走的时候，华韶在发票上签字。低头一看，拿上来的却是她的上一张CD。
“您，您能给签个名么……”小哥红着脸挠头：“我和我女朋友都是您的粉丝……”
华韶笑着给签了。符念兮总觉得华韶签名的时候有种“扬眉吐气”“当家做主人”的感觉。
离开店里的时候外头太阳还很大，华韶和符念兮都戴上了刚买的墨镜。街上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华韶忽然一把握住了符念兮的手。
符念兮触电一样甩开，说：“刚出门，注意点儿。”
华韶一个人站在原地，符念兮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她，说：“走吧，回家再说。”
华韶拖着步子跟上来，忽然低声问：“小念，你说我为什么总是要把自己藏起来呢？”
“嗯？”
“为什么我一定要戴口罩、戴帽子、戴墨镜……一直把自己藏在黑暗里？”
“……”
“为什么我还要把我喜欢的人藏在黑暗里？”
“……那是因为我要到暗室里洗照片= =”
华韶明显没什么心情听符念兮的冷笑话，闷闷的不说话了。
符念兮想了一下，问：“你有没有后悔过成为明星？”
华韶点点头，又摇摇头。
符念兮笑了。华韶这个人，从小就跟着一群走地下文艺风的人一起混，市井气有，世故气无。看事情总是单纯美好的，连打群架都闪耀着梦想和热血的光芒，整天过日子过得跟日剧一样，怪不得她粉丝都喜欢叫她“MV少”。她平时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是可以入镜头的。
这也正是这个人美好宝贵的地方。她对梦想有种信仰，简单天真，不掺杂质，所以她的梦想比任何人都更应该实现。
华韶今年都快三十了，依旧保持着这种年轻的心，在这个圈子里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以后的路一定不会比现在好走。世事多磨，她也总会经历更多。而符念兮只希望自己能陪着这个人一起度过。
符念兮对华韶说：“我当年录倾城秀的时候，一开始也很惊讶。原来有这么多女孩子希望一夜成名，希望进入别人的视线。我只觉得，做人是做给自己看，被一群人在背后盯着，不管明处暗处，都全身不自在。所以，当明星，被别人关注的那种幸福，我始终无法理解。”
“我不是为了被别人关注才……”
“我知道。你有你的梦想，但这是副作用，或者说结果。”
华韶不说话了。
“那么，你换个角度想。有多少人，为了别人的关注还在不断努力着？他们追求成为别人眼中的明星，却求不得。是不是比你痛苦许多？”
“人会痛苦，是因为他们追求了他们不应该得到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不应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符念兮正色：“你完成了你的梦想，就不要轻易否定别人的梦想。”
华韶低头。在符念兮面前，她有时候听话得像个孩子。
“所以你要珍惜别人对你的这种关注。你要知道，你现在是一个符号，你的梦想包括担任这个符号的责任。这个符号要让大众看到，并且引导他们向更好的方向。”
“但那就不是我了。”华韶争辩。
符念兮看着华韶，唯有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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