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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想起了那个长发而歌声奇异的姑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转念，我何必跟自己学生解释什么。

“是啊，突然有事，快去上课吧。”麦子转身，硬生生的想起了一直封存在自己心底的名字，佐藤伊。

关小瞳看着麦子离开的背影，嘴角轻轻勾起，却不知，麦子于此时心里像被揭开了一层皮，疼的眼角泛红。有些记忆只能自己分享，仅此而已。

“李亦，下周有个国际设计比赛，相关参赛信息在班邮箱里。有时间参加的来找我，下课吧。”

麦子自省，无论如何不能影响工作。

麦子突然不想回家，又不知道该去哪里，于是收拾好包游荡在街上，凉风掠过麦子的后颈，缩了缩脖子，拐进街角一家咖啡店，点了一杯最不起眼的热饮，细细喝起来。对面的一家复古二手店窗花别致，麦子陷入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回忆。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外聘老师，佐藤伊。”麦子清楚的记得，这是佐藤伊说的第一句话，生涩的中文。果然和自己很一样，连个自我介绍都超不过20个字。

麦子想，那个时候自己毕竟还算青涩，满眼都是花里胡哨世界带来的冲击，只有佐藤伊给自己带来过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麦子知道，所谓的镶嵌，便是将记忆镶嵌在心底深处，随着时间一再沉淀。

麦子眼角变得血红，却流不出一滴眼泪。这不是病，只不过是一个人带走了自己会哭的本能，这样也好，总好过忘记了如何笑。

“亲爱的，我约了一个日本得眼科权威，明天跟学校请假，去看病。”佐藤小米的电话扰乱精致的空气，麦子的记忆碎成离子，绕过身躯流去。

“小米，别费劲了，都换了多少医生了。”麦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抗拒。

“别废话，明天八点我来接你，带上病历。”

“我……”小米从来不给麦子反驳的余地，执行就好。

麦子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够流泪了，又代表什么呢……

☆、5<乱>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麦子的眼睛从眼睑红到眼白，各种药水和检查折腾得够呛。麦子不知道大夫都说了些什么。佐藤伊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小米，大夫到底怎么说啊。”

“麦子，过去的都过去了，若是你接下来日子过得疲惫和不幸，那有什么意思呢？”

“……大夫还挺关心我？”麦子当然明白，嘴里嘟囔。

佐藤白了麦子一眼。

“大夫说了，不是病理的问题，心理问题导致神经麻痹。定期复查。”简单的翻译，字字珠玑，说话期间，佐藤吸了两支烟。

“我不在意的。总好过不能笑吧。我回学校了，放心。”

“我送你。”车上一路无语。

佐藤看着麦子走进学校的身影，“麦子，你和佐藤伊都是混蛋。”一个漂亮的漂移折回大路。

耳边回荡小米的话，想想，有时候生命赋予一部分记忆，而这些记忆仅仅属于自己不也是好事么？麦子的眼睛生疼，大步走进了教学楼。

不远处，麦子听见隔着大玻璃门隐蔽的平台上歇斯底里的一声咆哮“关小瞳，我为什么拼命跟你考一个学校，难道你不知道么？你瞧不起我是吧？瞧不起我死皮赖脸这么多年非得跟着你。”

麦子震惊，如果没听错便是李亦尖锐的频率。麦子犹豫片刻，决定避开这个荒唐得场面。

“关小瞳，陶婉儿就那么重要，这么多年你们腻腻歪歪，我他妈是有多欠？你知道我的感受么？”可想而知，李亦哭得乱了方寸。

“李亦，别扯上婉儿，和她没关系。”关小瞳的语气冷淡到能仿佛结出冰晶。

“我撺掇过你们不和么？我有过要求你多我好么？我只是在你身边关心你，因为她一句不喜欢，你就跟我绝交？太可笑了，太荒唐了？”李亦声音渐渐弱下去，肝肠寸断的妥协。

“李亦，我们只是同学，仅此而已。”

震惊之余，麦子身后这段对话，顿时让麦子心跳加速，李亦的痛楚像幽灵一样钻进自己心里，麦子不知道她们发生了什么，麦子能感到李亦那种深深的绝望。学生又怎么样？这样的事情自己是万万不能插手的。

关小瞳扔下李亦走了出去，脸上结起一层薄薄的寒气。

麦子突然觉得若是不爱，无论做再多都是错，身后这个女子，又是决绝到如何地步看着另一个女子为自己如此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