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大帽的语气十分不快。
原来是诈!
释然暗中翻个白眼,故作无辜地指指自己的喉咙和耳朵,胡乱“啊啊”地叫了几声。
意思很明白:我确实不是哑巴,只是嗓子有点故障,开不得口而已。你们先入为主,自以为是,把人当成了哑巴,转过头来又怪人欺骗,这不是不讲道理嘛!
“你个小骗子……”
青衣人气急败坏地三步并两步冲过来,又要掀她的笠帽。
五根白净修长的手指刚刚挨上帽沿儿,树后的纨绔突然发出了天籁般的纶音:“算了,别吓着他。小孩子家,知道多少事儿?”
他的话倒是十分管用,带大帽的跟青衣人齐齐收手,道声“是”。
真是个好人呢。
释然嘘了口气朝着那一抹粉嫩投去感激的一瞥。
这时,那个好心的纨绔恰好侧过脸来。
释然注意到他只是带了网巾,跟寻常的士庶男人没什么差别。但是,发髻上却簪着一支很漂亮很漂亮的簪子。
五彩光华,胜过朝阳灿灿、霞光万道。
哪怕是最有钱的四婶娘的全部插戴加起来,都不如这一支簪阔气。
就这一根簪,够一家子吃上几年吧?
肯定够的。
这么说来,即使是赔上了这一包蜜饯,大概也不会在意吧?
除非,他们都是小肚鸡肠的男人。
第11回
越往山上走,道路越粗砺。大颗大颗的粗砂混合着积年的坚硬似铁的蒺藜,硌得脚底疼。
释然心疼鞋子,便脱了下来,对叠着别在腰上,有将屁股后头吊着的一双草鞋扯下来,套在光脚板上。
嚓嚓嚓的脚步声引起上方的注意。
一颗光光的脑袋,自一块光洁的大圆盘石头上探下来。
“这不是小四儿吗?你好了?”
和尚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对上他那张生来就像是老实和尚的脸,释然不由得笑了:“大白!”
脚步不停,大白的絮叨也不止。从她去年秋跌倒摔傻,到近前听说她苏醒,大白的委屈和苦闷,没有一箩筐,也有两箩筐。
“……本来想去你家问问,你也知道,我没有度牒,不能随便下山。万一施主们施舍了东西,你说我要,还是不要?不要吧,太违心。佛说,出家人要真,不可作昧良心的事儿。可要是接受了,那就等于是化缘,给上头知道了,非把我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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