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没什么,不过萧萧她自己不是不愿意吗?你就别多管闲事了。”我坚持着说。
手机响了,我拿起一看,是王思维,我本来愉畅地和宋如意争吵的心低沉而来下来。
“喂?”
“是我。”那边是他沉重的声音。
“我知道。”我也很沉重。
“我们,见一面吧。”他说。我本来想要拒绝的,眼睛却扫到了放着威尼斯面具的盒子,这个面具当初是为了分手留给他作纪念而买的,现在想想那时的心情,觉得很好笑。
“好啊。”我答应了。
放下电话,宋如意好奇地问我:“谁啊?”
我扫了她一眼,淡淡地说:“王思维。”
“啊,是他。”宋如意像想起什么来说着:“最近没见你和他在一起也?你们吵架了?”
“分手了。”我直截了当地说,把宋如意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擦了擦装着威尼斯面具的盒子上的灰,说:“我先出去了。”
“哦。”宋如意傻傻地应着。萧萧看着我不说话。
我抱着盒子站在寒风当中,一直久久地看着盒子,视线似穿透了盒子看到了躺在里面的面具,蓝色如鬼魅般的人生,放荡神秘,将所有忧伤都隐藏在面具背后,在人世间嬉笑游戏,却躲在黑暗的面具后哭泣。
王思维把车子开到我面前时,我还在看着面具。他站在我面前,不说话。我抬头看着他笑,把盒子递给他:“送给你。”
他缓缓地结果盒子,也不打开,问:“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很适合你。”我说。他也不看,把盒子放在了后座上。仍然把外套脱下披在我身上。
他一直凝神开车,没有表情,眼睛里却透着忧伤。空气中充满了凝重的味道。
他驱车到了海边,车子停在公路旁,只听到海的呼啸声,除此之外,就是城市里没有的静寂与安宁。
我们两个一直坐着不说话。好久以后,他打开车门下去了,在海边寂寞地走着,风,吹散了他的头发,像漫画里的主人公,更加显得忧伤。我跟着走了下去,安静地站在他旁边。
他看着大海,说:“我,是爱着海潮的,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因为她,不能活在我的生命里,所以我放荡着自己。当初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像是她又出现在我面前一样,让我分不清梦幻与现实。我,越来越贪恋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当你在蹦极的时候对我说,你想做只鸟,一生只有一个伴侣的鸟时,我更加迷惑了,因为海潮也曾说过同样的话,而可以做她伴侣的鸟,却不是我。我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有时候眼里看到的是你,有时候眼里看到的是她。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看到的是谁。为了不让自己彷徨,不让海潮在我心里消失,所以我给自己断了后路,你在饭店看到的,就是我为了断自己的后路做的决定,我知道即便我真的爱上了你,并不是把你当作海潮的替身,你可以接受其他女人的存在,但是不能接受费嘉的存在。所以我现在是没有回头路可走,我,不想让自己彷徨,如果我彷徨了,就会给你带来痛苦,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无论是谁,都会痛苦。只有彻底了断了,才不会更加伤心。”
“我现在过得很好,比自己想像中过得要好。”我说:“虽然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是短暂的,但是其中也是有幸福的,也曾经叫我感动过。我,对你没有恨,会一直把这份记忆放在心里,至少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不管是对真实的我,还是对当作海潮替身的我。”
我脱了鞋,在海边走着,将脚浅浅地浸泡在水中,海水是痛彻骨髓的寒冷,我要在寒冷中坚硬骨头。
天空中突然有白色的绒飘落下来,我伸出手接了一粒冰晶,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好像是给我们的分手作纪念用的,以后当我想起来的时候,我就会说我们是在冬天里的第一场雪里分手的,有雪花作我们的祝福。
一种有别于寒冷的疼痛从脚底直刺心脏,我惊呼出声,我抬起脚,不知道哪里来的玻璃渣滓扎满了脚底,鲜血流淌,染红了这片我站立的地方,旋即化开了融入在大海里。他将我抱起来,放在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
抬起我的脚,心疼地看着,他说:“你忍着点,我把玻璃拔出来。”
我紧闭着双唇忍着着钻心的疼痛,这一点点的煎熬,比当初匕首一下子化过我的背还疼。
被清除了玻璃碎片的脚还在淌着血,我微皱眉头,他用拔下来的玻璃碎片划破了自己的衣服,撕成条,将我的脚包扎起来。然后捧着我的脚忧伤地不说话。
我看着雪一粒粒落在他黑色的头发上,是那么寂寞与忧伤,仿佛也将我们的心浸透得冰凉,我伸手拂走了那一片冰凉。
这样寂静地沉默了一会儿以后,他忧伤地说:“我们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是吧?”
我被这细小的举动感动着,他曾经做的这种平凡的幸福一幕幕浮现在我脑海里。我泪眼迷蒙,说:“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不管对方过得好不好,也不要再见面了。”
他低着头不说话,眼泪滴在包扎着我脚的碎布上,融进了我的伤口里。画面似乎静止了,一直不动。即使空气是寒冷的,可是我们都不愿意离开。
我真想就这样一直坐着,保持这样的姿势,将这一幕永远刻在我心里,撑在冷彻骨髓的石头上的手冻得麻木了,可是却不知道缩回去,他拾起我的双手,包容在他大大的掌心里,冰冻得麻木的手渐渐感觉到了温暖,可是他却寒冷了,我的视线模糊了,因为那一粒粒白色纯洁的冰晶挂在了我又黑又长的眼睫毛上,还有冻得通红的鼻尖上,随着鼻翼的收缩轻轻颤抖着,可是留恋被他的温暖包容的感觉,即使他的手已经寒冷了,我还是觉得温暖,所以不愿意抽出手抹去挂在脸上的纯净的结晶。他吻了吻我的手,抬起头,眼里满含着忧伤的潮湿,慢慢向我靠近。他的唇落在我的眼睛上,轻吻着我冰冷的眼睫毛,那一颗颗寒冷的结晶含在他嘴里化开了。我们的眼角都慢慢滑下两滴泪,是最后告别的神圣的泪,他的唇慢慢下移,仿佛要吻去我脸上所有的寒冷,在脸上,在鼻尖上,将那一颗颗结晶全都含在他嘴里化开了,最后他的唇落在我颤抖的唇上,他的唇也变得一样寒冷,我安静地在这片雪的祭祀中接受着这最后的告别仪式。
可是一定要分离了,他把我抱进车里坐着,沉默着开车送我回去。在开到离分别还剩一条街的时候他又停住了,紧握着方向盘,内心似痛苦地挣扎着,我看看他,心,也跟着疼痛。
走过这条街我们就不会再相见了,我拿起后座上送给他的分手的礼物,将盒子打开,拿出面具,遮在脸上,说:“这个面具是我一早就买好的,一直犹豫着没有送给你,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威尼斯的面具,这个是仿的,像蓝色梦幻般的鬼魅人生,我们的人生,就像歌剧里的幽灵一样,忧伤而又苍凉,将痛苦掩藏在这面具后面,放荡地浸淫着生命,看到这面具就像看到你我一样。你,要保存好这个面具,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我将贴着心脏的指环项链拿出来,说:“我也会好好的保留你送给我的这份礼物。”
他扭转过头看着我,泪眼迷蒙,说:“让我再,背你最后一次。”
他拿下我遮在脸上的面具,我早已泪如雨下。
我把面具遮在脸上伏在他的肩头,这种温暖带着决绝的苍凉,将我们两个的心浸泡得悲伤,欲罢不能。雪越下越大,似乎感染了我们的悲伤,要倾泻出来似的。他背着我走得很慢,连街头的路灯都被我们感染得凄凉,这条街道在此刻像是刻意留给我分别的,没有一个行人,也没有喧嚣的声音,连空气的流动都静止了,只有雪落在地上的声音。想要用一个世纪的时间穿越这条街道,可是即使走得如此的慢,还是感觉到了分别的尽头近在眼前。
停在“家”门口,他不舍地放下我,低头泪流不止。我把面具放在他脸上,捧着他刚毅忧伤的脸,含着泪笑着,说:“以后戴着这个遮住你忧伤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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