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没说话。
林沐呈想了想，看了看老师严肃的神色，暗暗吸口气，“有段时间，我是他的master。”说到这里，她调整了一下跪姿，跪得更端正，“对不起，老师。沐呈玩了不该玩的游戏。还一直瞒着您。”
“master？游戏？怎么玩的？”老人盯着林沐呈问。
沐呈第一次神色有点慌乱，她垂了头，红了脸，“沐呈已经不玩了，老师，沐呈已经知道这样不好，就及时停止了。”
“及时停止？”老人重复这句话，抄起手边自己提过字的扇子“啪”的一扇子就抽到林沐呈胳膊上，“你这叫及时停止？这个男孩口口声声恋恋不舍只要你回去，你当做是游戏，说停止就停止，还认为很及时？！”
林沐呈吃痛，这一下太突然，大臂外侧生疼，“我知道，我还没处理的很好，可是，我在努力地结束努力地补救。我做的不好。”
“我教过你做人最重要是什么？你的诗书经纶都白背了么？拿人做肮脏的游戏，把说玩就玩说扔就扔强词夺理成当断则断，你就是这么做事、这么做人的么？！”
大概这话说得重了，林沐呈几乎是突然地充满不安的看了老师一眼，眼神里混杂了惊讶、愧疚、惭愧、羞耻、慌乱。
老人仍然在训斥，一边训斥一边挥着扇子向林沐呈胳膊抽过去，“真想不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我就是教你心术不正、教你欺师瞒骗、胆大妄为、做这些不正当的事情吗？！我教你狠心、无情、不负责任？！”
林沐呈开始摇头，老人一长串话说出来丝毫没给林沐呈插嘴的机会。终于可以开口的时候，林沐呈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急切和颤抖，她的身体微微晃动，“不是的，不是的，老师您千万别这么说。老师，是沐呈不好，没有好好学，也没听老师的话，沐呈知错了！”
老人盯着林沐呈，目光很凌厉。林沐呈仰着头看着她的老师，眉头纠结成好看的形状，目光里有很多的求恳和一点泪意。
许久，老人才沉下声音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年半前左右，具体的日子沐呈记不起了。”林沐呈很快回答。
“还和谁玩过？”老人紧接着追问。
“只有他了，只有他。”林沐呈说的很真诚。
“结束多久了。”老人依旧一秒没停的追问。
他追问的越快，林沐呈也就答得越快。“结束半年了，在发现他是我弟弟时。”
老人一拧眉，“如果他不是你弟弟呢？”
“那也会结束，也会在那时候结束。”林沐呈答。
“为什么结束。”老人又问。
“因为这是个不该玩的游戏。沐呈已经错了，不能继续错下去。”林沐呈答。
“这半年你做了什么？”老人继续问。
“跟他划清关系，告诉他我不可能再是他的master，这不是个可以玩的游戏，他也要收手。”林沐呈回答。
老人看她，慢下了节奏，“今天，就是你半年补救的成果？”
林沐呈也慢下来，“对不起，我做的不好。”
“他是你弟弟。”老人说。
“是。”林沐呈答。
“什么打算？”老人又问。
“都已经这样了，相见不如不见。”林沐呈答。
“砰！”老人狠狠一拍桌子，手上的扇子抖着指向林沐呈，“这就是你干的好事！胆子大了，什么都敢做！混账！不听话！”
林沐呈被吓了一跳，却躲也不躲，只是扫过一眼，伸手把茶几下面的鸡毛掸子拿出来，然后递给老师，沉吟一下道，“扇子要坏了，我心疼，拿这个行吗？”
老人愣一愣，甩过扇子的同时，一把夺下了林沐呈递过来的掸子，狠狠抽了林沐呈几下。
林沐呈挺住身子，还是安安稳稳跪着，掸子抽在身上，她绷紧了身子动也很少动，甚至面容都没那么痛苦，还留存这一点从容安宁的神色，只是双手攥成了拳头顶在身前。
老人抽了几下，就停了下来。
他知道林沐呈为什么心疼，那张扇子，是他手把手带着林沐呈临上去的，林沐呈虽不会收藏起来，但也珍惜，他也在意。
可是，他也心疼。他气林沐呈胡作非为，什么都敢做；气林沐呈竟然玩起这种游戏，将本就混乱的事情搞得更加混沌不清难以解决；他气林沐呈发生了这些事竟然从始至终都不告诉他，瞒着他嘴严的想要扯开。可是，他也心疼林沐呈不多时才会露出的惊惶愧疚的神色；心疼林沐呈那么好的家庭那么好的家世，竟然要处理同母异父的亲人的尴尬；心疼鸡毛掸子这么狠狠抽在林沐呈身上，她竟然硬生生都扛着，一声不吭，一下不躲。那是他的学生，他看重的学生，所以他气，所以他心疼！
老人重新坐下，“这件事我盯着你处理！自己惹得，好好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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