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
雷欧力抓过握著矿泉水瓶的手，强行把水瓶放到一边。
长期以来学到的知识让他立刻就感觉到了，库洛洛的手指正在逐渐僵硬，不，他全身的骨骼都在慢性僵直。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大叔，不要在公共场所随便摸别人，影响不好～”
“都什麽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雷欧力差点喊出声，压抑著声音替库洛洛做简单的身体检查，“库洛洛，你从什麽时候发现自己行动开始迟钝？”雷欧力的神情第一次如此严肃，令被问话的人看得出神。
“库洛洛……”雷欧力有些不耐烦，抓著对方手的手指不自觉地开始发力。
“不知道。”
库洛洛依旧是平淡无奇的语气，仿佛生命危机的人不是他一般。
***
习惯了注视生命生死的人，诞生的喜悦与死亡的恐惧，都会被隔离情感之外，犹如观摩一场荒诞的悲喜剧。
***
“什麽叫做不知道，啊？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关心吗？”雷欧力当即有一种想一拳揍飞库洛洛的冲动。再怎麽白痴，也不会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吧？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需要你来管我。”
雷欧力哭笑不得地看著库洛洛平静地说出孩子气的话，这种场合，这种话语，怎麽想都会觉得是对方在怨念什麽。
“不管你可不行。”雷欧力耍赖般握紧了库洛洛的手，“作为要成为医生的人，绝对不能见死不救！”
“这你大可放心，在你死之前我不会死的。”
“少反驳我一句会死吗！”
“你会死。”
“混蛋，我不管你了！”
“求之不得。”
在後来空闲的某一天里，雷欧力突然想起库洛洛对他说的话，虽然说得又直白又没有礼貌，但是如果认真思考──如果有一天，库洛洛突然不再反驳雷欧力，那天大概就是世界末日了吧。
外出旅行的时间长度超出了雷欧力的想象，等他回到家後，家具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一想到还要费力打扫，他就後悔当初一时冲动答应了库洛洛的要求。
这就是所谓“开心一时，痛苦一世”。
不过比起打扫屋子，雷欧力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刚打开门，他就直奔自己的房间，把沈重的行李都交托给了库洛洛。
当雷欧力再出来时，他的手里拎了一只看上去是装了医学器具的手提箱。
“库洛洛，你给我过来！”雷欧力站在沙发旁，命令库洛洛坐到沙发上。
然而，身为流星街出身，一向崇尚行为、思想自由的库洛洛怎麽会乖乖听从雷欧力的话。把行李随意一放，留下一句“我去洗澡”，就走向浴室。
雷欧力怎会服输？固执地挡在浴室门口，大意是你不让我检查，别想去其他地方。
这回，轮到库洛洛无语了。
“我没病。”
库洛洛心想就算加个强调词雷欧力也不会相信吧。
“之前每天都跑出去，太累的原因吧。休息几天就好了。”说起来很简单。
“真的吗？”
雷欧力挑眉，他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子吗？在A市的时候，每天睡得比任何人都早的人是谁？
明明是雷欧力自己吧。
“你不相信就算了，我要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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