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加的电话响起,那头,伴随着呼啸的车声,加隆声音急促:“快到您楼下了,请再稍等。”
撒加一怔,食指间的足球掉了下去,砰砰砰几声,弹跳到最角落。撒加捡起来,放回被擦得锃亮的足球奖杯和足球队员照旁。少年时代,卓越的球技是加隆的骄傲——撒加猛然意识到,加隆不在自己楼下,而真的在教练的楼下?!
不安的电流直击心脏,撒加飞奔而出。
[11:19]
加隆再没有接电话。
血染锦带花。
赶到时,蓝发委地。转角紫叶锦带花被血染透,白墙溅上鲜红点点。
那一天,不过两小时十九分而已。
【3-再前】
那委于血泊之中的身影,再不能翘起嘴角笑出完美的弧度,神秘地说:“撒加,我找到了一种更刺激、更适合我的生存方式。”
15岁,孪生弟弟加隆成了狙击手。因经验不深,他暴露了身份,全家人成了对手的狙击目标。某一天,车祸燃起的火焰耀红了夕阳,双亲当场死亡,撒加侥幸活了下来。
加隆为撒加制造了假死现场。
为了悲剧不再重演,以前都要一概抹杀,甚至抛弃了原来的名字,用起了“加隆”“撒加”的化名。双生子开始了逃亡生涯,撒加满心迷惘,不知路在何方,直至加隆递过一把狙击枪:“我们必须成为一个人才安全,我叫加隆,你叫撒加,就用撒加的名字吧。从现在开始,跟我一起当杀手。”
杀戮,永无休止,一开始只是对悲郁情绪的发泄,后来变成了不知方向而惯性前行的习惯。撒加,厌恶这种暗桥老鼠一样的生活。
「圣域」,神秘黑暗组织。
22岁,加隆和撒加加入了「圣域」,以“撒加”之名示人,双生子更加如光影一般交织出现。
第一年,有暗杀、有窃取、有豪夺、或者仅仅是布局,小心地制定计划,任务一分为二,两个人交替执行,过得波澜不惊。
第二年,执行任务,多了被指定的合作伙伴。伙伴远比对手难对付,好在黑暗的组织培养了成员之间戒备的高墙,每个人都恪守着安全的距离,保持神秘。偶有波澜,无伤大雅。
第三年。
“加隆,我的理想曾是警|察,而不是杀手。”
“你想退出?”
“我想,我们一起退出。”
可是,圣域,没有活着离开的人。背叛者的下场,加隆与撒加深知。
【4-现实】
还以为终于可以摆脱光与影的命运,是谁让加隆跌入比黑暗、更黑暗的境地?
撒加将细节逐一梳理。
血染全身时,加隆的中指甚至还没触到枪身。以加隆七年阻击手的警觉和谨慎,谁能在咫尺之距,对他拔枪射击,而且是在他没有防备的状态之下?
实力强悍又令加隆放松警惕——只有伙伴。
可是,纵然是伙伴,加隆会毫无防备?加隆可从没有失去过戒备,某一次,甚至对一个过路小孩出手。撒加急忙阻止的一瞬,小孩却出击了,颗颗子弹擦过撒加的心口。狼狈地躲过四枪,撒加惊魂未定,一旁的加隆笑得没心没肺,如西部牛仔一样放荡不羁地伸出手:“松懈就是最大的敌人。撒加,不要相信任何人。”
十年了,两人对每个任务的细节都会交流,毫无遗漏的。
然而,一周前,撒加明确表达了想退出的想法、不再拿枪,加隆就说了一句:“你先歇一阵,我会想办法,我们都可以解脱。”
所以这一周发生了什么,加隆没太说过。以及那天,他去见了谁?
该死,信息断层了。
撒加敲下计算机密码,逐一查看过往的记录,一切并无异常。这时,叮叮一声,光标闪烁,圣域每天的任务安排,一封新邮件传来:「撒加,指令。」
撒加,加隆与自己共用的名字,失去名字的是加隆。撒加的指甲刺进手心,他一字一字敲出回复,发送:「心脏受伤,不能执行。」
「没有任务,周六15:00,曙光游乐园。」邮件回复更快。
「是。」撒加慢慢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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