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布可问林小中:“那个恭玮是什么人,可靠吗?”
“他是我在读MBA时候的同学,成绩很好人又刻苦,二学期的时候付不起学费,连生活费都没有,同为华人我就帮了他一把,毕业之后推荐他到致远,父亲很赏识他,算是对他有知遇之恩吧!啊?你们看我干什么?”
“哦?”布可咬着筷子“你还读过MBA?”
程宁听后灵光一闪,笑说:“你们两个,一个志大才疏,一个志小才高,还真互补。”
这话从程宁嘴里说出来,让林小中的脸刷一下的红个彻底,偷偷撇了一眼布可,又低下头去吃饭。那厢里布可只当程宁在取笑自己资质平庸,心里还挂念着资料,耳朵一听也就过去了。
想到恭玮,程宁又若有所思道:“寒门出身,努力刻苦,有大将之风。”布可一抬头,将她看在眼里,把头靠向林小中,一脸的匪夷所思,“小中,是我眼花了吗,程宁她也会脸红?”
“布可!”程宁缓过神来,看见布可和林小中靠在一起笑做一团,恼羞成怒,“菜吃多了,你闲到了吧!”
是有点咸的,到了林家之后,小中怕布可吃不惯南方口味,都是亲自下厨做烧饭,程宁口味偏淡,向来觉得不合口。
第二天中午回到林宅,布可跟程宁聊着一早上在致远的见闻刚下了车,就看到大门口聚着一帮工人,小心翼翼的抬着一大缸密封的鱼,和几盆花往正厅里运,林小中在中间左右忙活,生怕撞坏了哪个,不停的嘱咐:“稳一点,慢一点”。
这鱼到底是让她运到了上海,从盛京走的时候,林小中最不放心的就是这帮玩意,逼的宣以南上串下跳,发了毒誓:“人在鱼在,人亡鱼亡!”林小中不干了,“那我的鱼不还是死了?”宣以南长叫一声,捂着心口窝窝痛心疾首:“小中,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回来这几天,林小中一想起她的鱼,总是觉得不踏实,自己吓自己的,老觉得她的鱼在遥远的盛京忍饥挨饿的翻肚皮,最后一个不落忍,还是给宣一楠打了电话。
鱼缸被安置在偏厅的窗下,阳光充裕,林小中扒着鱼缸心心念念的问:“你说这鱼怎么没有在盛京的时候活泼,它们是不是也晕机啊?”
“啊”布可为难的瞧了瞧鱼缸,食指中指弹了下鱼缸玻璃问:“喂,你们是晕机了吗?”
程宁在她俩身后受不了的翻着白眼走开了,这愚蠢的人类!
林仰倾的死讯是在两个月后从温哥华传来,林小中提前一个月去了那边,消息传来整个致远都狠狠晃了一晃,美股港股一路狂跌,外界对于致远的未来纷纷质疑,乱的布可焦头烂额,作为致远现任首席,还不得不驱身前往温哥华代表致远去接林仰倾的棺木回祖陵。
上海的追悼会开的声势浩大,恨不得万人送葬,最让布可觉得可笑的就是身为林家长子的林止清,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次女林止然扶棺守陵。想来他的狼狈也是如此,追悼会上愤恨大于悲伤,或者没有悲伤,满腔的全是愤恨。布可看着满堂的林家亲戚,倒应了林小中的话,林家的人都是没人性的,悲切的人不多,各自心怀鬼胎的算计着什么,一脸的精明。
程宁知道她的心思,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亏你还笑的出来,你的身份比他还尴尬!”
布可正了正脸色,道:“我知道,但现在能让我高兴的事不多,他的倒霉就算一个!”这个林止清让布可烦透了,在致远的一半麻烦都是他给她找的,但凡能让自己开心一下,布可绝不含糊。
夜半的时候,林小中跪在灵堂之下,遗像旁的两根白蜡的跳跃的燃烧。风起时,白幡翻起,说不出的苍凉。布可端着一碗素菜饭到她身边蹲下,“都一天了,多少吃点吧,”
林小中摇摇头,布可见她已经一天没吃饭,多少有些担心,挖了一勺子饭到她嘴边,温言劝道:“吃点吧,身体要紧,还有好几天呢!”
她何曾这样温存过,林小中怔了一下,张开了嘴慢慢的吃了下去,布可放下了心来,一点一点的喂着她,耐心的等着她,像最初她生水痘的时候一样,将照顾她视为己任,等半碗饭喂了下去,林小中说什么也吃不下去了,布可才觉得腿都蹲麻了,放下碗筷干脆坐到地上,轻声问她:“还恨他吗?”
林小中仰着头看巨大的黑白遗像,一脸的木然,她近几日一直是这个表情,在外人看来是悲怆,布可知道底细,所以越发的揪心。
“在温哥华的时候,我看着他那么痛苦,就已经不恨了,母亲在手札的最后虽有怨言,但几年夫妻,还是有情爱在的,我只是在想,他到了下面,有何颜面去见我的母亲?可我想不出,他那样一个人。”
“缘来缘去,到了下面过了奈何桥,前世今生的,谁还记得谁,你别这样难为自己!”
“那你呢,会不会有一天,也忘记了我?就像你失忆后的样子,与那三年完全无关,甚至都不介怀忘记?”她茫然的看着布可,终于流露出凄惶的神色。
“不会!”布可料定这个时候自己是她唯一的支柱,便将她冰凉的手握紧拉在怀里温热,肯定的说:“我还要为你守住致远。”
“布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就一件!”她从来没有要求过她什么,这个时候却是迫切的哀求。
“你说!”
“不要死在我的前面!”她定定的看着布可,难以想象,如果她有一天除了什么意外,自己只能面对着一张黑白的照片,音容笑貌只能留在渐忘的记忆里,那日子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苦海无边?
布可握紧了她的手,给她力量:“你想太多了,我们都还年轻。”
“那你可不可以——”她想要向她动一动,但跪了一天,身子不停使唤,一动便扑到了布可的身上,她埋在她的怀里轻语:“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布可抱着她没有动,月色从窗外打进来,她想要说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沉默了下去,只留一片寒冷的月光照映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像一层薄薄的水气,让人看在眼里,从心底生出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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