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手似有若无地触碰到一起,很快又分开。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卖花少年看到了花魁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那修剪平整的圆润指甲上,涂着勾人心魄的艳红芍药色彩。
取到花以后,花魁重新坐回小楼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捻着金灿灿的油菜花,轻轻巧巧转了几圈,花魁瞪大美丽的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这枝普普通通的小花。
也许这位身价奇高的男花魁从未收过这幺寒酸的礼物吧,卖花郎惴惴不安地抬着脑袋,等待着残酷的审判。
男花魁笑了笑,他低下梳着夸张发髻的美丽脑袋,那枝灿烂的油菜花被小心翼翼地插到了丝绸宽腰带中。
金灿灿绿油油的油菜花和刺绣腰封上的锦簇花团相映成趣,花魁探出头来对卖花郎浅浅一笑,真诚道:“卖花的少年郎,谢谢你送我这枝花。你会来茶屋见我吗?我想给你泡杯茶。”
听到花魁真挚的感谢和邀请,卖花郎又是高兴又是羞窘,他摸着后脑勺结结巴巴道:“对不起……我、我没有那幺多钱。”
花魁笑了笑,他故作认真地调侃道:“是的,金钱,我们的问题都是金钱。不过呢,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金钱能让人接近一个花魁,但不能让你取悦他。”
花魁迷人的眼眸令年轻的少年郎身心完全沉沦,少年拍着胸脯地保证道:“从今天开始,我会每天努力工作。等我攒够钱,我一定会来茶屋找你!”
花魁眼中带笑,他微微点了点头。于是,卖花郎干劲十足地挑起沉重的箩筐,兴冲冲地跑上了游人如织的街道,大声地叫卖起了鲜花。
“CUT!”李导满意道,“很好,全场进棚准备下一场。”
外景戏顺利结束了,第二场戏是卖花郎和花魁共度良宵的正片。
短暂的休息过后,工作人员们扛着机器挤进了和式房间中。艺妓的房间灯光昏暗,气氛奢靡而暧昧。赵俊河卸掉了煞白的艺伎妆容,头上的发簪也全都取掉,只留了一柄造型质朴的玉梳,服装则换了一套刺绣更为精致的和服。
和服的宽腰带上插的花换成了一枝红梅,以暗示此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而在此期间,卖花郎一直在给小楼上的花魁送花,两人互动不断。
吴似珉换了一套没有补丁的男式和服,凌乱的短发梳成整齐模样。他在幛子门后站定,满脸紧张又期待地等待着开拍入场。
前一场戏拍摄很顺利,李导的心情也很不错。他在导演椅中坐定,中气十足道:“ACTION!”
《吉原物语·卖花郎独占花魁》第二场正式开拍!
幛子门缓缓拉开,华服盛装的花魁笑颜盈盈,端端正正地跪坐在榻榻米中央。他的面前放了一张小案,案上设了一套名贵的茶具。
这场景像做梦一样,卖花郎深呼一口气,同手同脚地走进房间,幛子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一时间,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这两个人了。
花魁浅浅一笑:“卖花的少年,你来找我了。”
卖花郎在他面前僵硬地站着,脊背挺得笔直:“花魁大人,让您久等了。”
花魁摇了摇头,高挑发髻间华贵的玉梳泛着迷人的光晕,他真诚道:“请不要这幺样说,卖花的少年。每一天,我都看见你挑着箩筐在街上卖花,风雨无阻日夜不停。你在为我辛苦工作,我都看见了。”
卖花郎受宠若惊道:“花魁大人……”
花魁柔声道:“快坐下吧,让我给你泡杯茶。”
于是,卖花郎紧张地走到花魁身边,颤抖着在小案前跪坐下来。
花魁开始摆弄茶具准备泡茶,茶香和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飘到少年鼻尖,让卖花郎无比沉醉。
更暧昧的是,花魁在优雅地抬手倒茶时,左手胳膊时不时触碰到卖花郎的身体。昂贵的刺绣面料与朴素的麻布不住磨蹭,发出沙沙的声音。
卖花郎全身的触感都集中到了与花魁相碰的地方,那似有若无的热度隔着布料传来,让这个年轻人心都化了。
就在卖花的少年心绪纷乱不知所措时,茶泡好了。花魁捧着小小的茶杯,轻轻递到呼吸急促的卖花郎面前。
少年匆匆接过茶杯,一抬头将香茶一饮而尽。
然后,他把精致的茶杯放回案上,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表情痛苦道:“花魁大人,我知道像您这样身份的艺妓接客时,要和客人见过三次面才会同房。我、我……”
花魁按住了他放在膝头上不住颤抖的手,卖花郎无措地抬起头,看到花魁那双英气而美丽的双眼含着淡淡的柔波,正在关怀地望着自己。
善解人意的男花魁低声安慰道:“我知道,你的钱只够见我一次。不过,你已经付了其他东西抵账了。”
卖花郎愣愣地看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是,花魁不再解释。他拉着少年瑟缩的右手,摸上了自己腰间的丝绸宽腰带。
宽腰带上斜斜插着一枝红梅,花魁握着卖花郎微微颤抖的手抚过那枝红梅,然后,探进了腰带包裹中的衣襟间。
指尖触到了匀称的腰肢,温热的肌肤传来暧昧的触感。卖花的少年双颊通红,他低着头不敢去看花魁,犹自挣扎道:“那些花不值多少钱的……”
花魁笑着凑了过来,嫣红的双唇吻上了卖花郎羞红的耳垂。
敏感的耳垂被湿热的触感吻过,青涩的少年浑身一个激灵,却无力推开与自己紧紧相依的男花魁。
花魁暧昧的低语在耳边在响起,一股灼热的气息扑在泛红的耳朵上,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你给我的这些花,我都很喜欢。我也有一朵花,想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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