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卡洛把整个窝窝头塞到自个儿嘴里,口齿不清地说:“你不高兴?老子不这么做,人心就会不稳,仗没法儿打,死得人也更多!
曹禹放下杯子,遥望远方。齐卡洛剥了个地瓜递到曹禹面前:“吃?”
曹禹摇了摇头。
夏营的弟兄们不知何时又热闹起来,有人扯了稻草扎了个一人多高的小人,会写字的在小人身上挂了块破布,写上“曹禹”二字。众人对着草人又踹又骂,最后把草人摔在地上,一把火烧了。火光冲天,营地里响起了雷动似的欢呼。
“恨你的人真多!”齐卡洛看着众人欢腾,突然有些心烦意乱。他把脸转向曹禹:“你跟老子去个地方!”
两人趁着大伙儿欢闹离开了中军营帐,齐卡洛在哨口几次出示腰牌,最后到了一片苍茫宽阔之地。但见高大的白杨树下悬着或高或低的麻绳,两端却是扎着几条白色布带。绳上挂的木牌不计其数,恍如农家干制的玉米束起起伏伏。寒风吹过,它们荡起漫天木色波浪,相互敲击,发出寂寞静寥的声响。
齐卡洛注目凝视,上前执起其中一块木牌,沉重道:“这些都是战死在沙场的兄弟们的腰牌!这块就是刚才那小兵丁的大哥的。他死在你亲兵的强弩下!”
齐卡洛一把拉过曹禹,满眼通红地说:“曹禹!今天在这儿,你给咱们死去的兄弟们跪下磕个头,老子就当过去的事情从没发生过,老子不会把你交到中军大帐,也不会让你被人欺负!只要你磕头认错,老子一切既往不咎!你过来,磕头!快磕!”
曹禹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光,他沉沉说道:“齐卡洛,我知道你心中为难。当下你将我送入中军大营也无过错,你做便是。要我磕头认错,那是万万不可能。凉夏交战,是夏主恃勇叛道,无端攻我大凉土地,两年间将怀朔、固阳等地毁得田园荒芜,民不聊生。我当然明白你对自家将士战死的悲痛,但我既生为凉军主帅,必要保国安民,将胡夏逐出大凉。今天,我若是在这里向这些死去夏军将士磕头认错,那便是违背了我之前的道义。”
“老子不管!老子说你有错,就是有错!你们那凉国的狗皇帝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早就失了民心,更不懂啥叫道义。他要是讲道义,你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你要是磕了头,以后就能跟着老子,老子会保护你!你要是不磕,老子立刻把你送到大将军那儿,今晚你就得被乱箭射死!”齐卡洛胡乱地拉扯曹禹衣衫,一个劲儿要将他摁在地上,“你磕头!快磕头!”
齐卡洛转到曹禹身后,使劲想将他按倒。曹禹右脚回转推进齐卡洛足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齐卡洛掀翻在地。齐卡洛背部狠狠地摔在地上。他吃惊地看着正在微微喘气的曹禹,怒气腾腾地跃了起来。
齐卡洛冲上前去拉住了他的右手腕。曹禹迅速以左掌压住自己手腕背与齐卡洛指处,向下画圈,忽然又将右手手腕翻转,反抓住齐卡洛手腕大弓步往内下压去。齐卡洛只觉一阵疼痛,手肘酸痛抽搐,顺着曹禹的手势又摔在地上。齐卡洛挣扎多次,竟未能挣脱曹禹的挟持。他气得哇哇大叫:“他奶奶的,你放开老子!”
曹禹放开了他。齐卡洛不死心地又将手伸了过去。他刚碰到曹禹手腕,便被曹禹转向,压住手背拽紧手腕,狠狠地按在了地上。“该死的,怎么又这样?”齐卡洛大吼。
“不一样。”曹禹说。
齐卡洛一屁股坐在地上,甩开曹禹,哭丧着脸:“老子知道打不过你!但老子今天一定要你磕头!你磕!算老子求你磕行不行?你磕了,老子心里好受!不然老子觉得把你藏在营里对不起兄弟们。可要老子把你送到刑场,老子又不想看到你死……”齐卡洛颓然地将大头埋在弓起的双膝间,呐呐自语:“这叫什么事儿!老子真不明白这叫什么事儿……”
曹禹上前几步停在齐卡洛身前,他垂下脸望着抑郁的齐卡洛,久久不语。
黑夜中,木牌沉闷的击荡声在齐卡洛身畔萦绕、纠缠着,随冷静的夜风逐渐散开去,穿过密林,越过山岭,最终消失在寂寥、孤零的山野间。
“齐卡洛,”曹禹站在他身边,默默地俯视着他,“去取酒来。”
“营地里不准咱们喝酒!”齐卡洛没好气地回到,“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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