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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飘着粉雪，不多不少，静谧无声，棋小月回过头，见到棋小夜站在门口，顿时视线有些模糊。她擦了擦眼，撑着步子走过去「……小夜你去哪了」

棋小夜黯然的眼睛温柔地望向她，任由那双有些凉的手握着自己「我想换件衣服」

棋小月没问什么就把自己的行李拿过来翻出件厚厚的冬衣递过去。棋小夜慢慢脱□上净白色的衣服。棋小月看她认真地把衣服叠好，心里一阵有些不安。棋小夜喜欢穿黑色的衣服，自己喜欢灰色，但她却似乎很小心地保护着做工精致的白色大衣。某种真相从脑中闪过，棋小月摇了摇头不想去抓住。

明知不可得，仍抱持侥幸。明知不可留，仍逃避事实。小心翼翼地闪躲，却仍要将结局了然于胸。

恋恋不舍地转过头走上车，莉莉挑了个靠车尾的位置坐下，雪天时出山的巴士只有一趟，多是趁雪小的早上发车。座位分隔在车子两侧，双座为排（大约能做十六人吧）莉莉看着稀稀落落上车的人，姣好的面颜浮现出一抹苦笑（从今往后……我将再不见你，从这个世界中走出去……苍白的天地，是在告诫我将你忘记吧）

☆、第 85 章

佛曰，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恨憎悔、爱别离、求不得……或者应该再加一苦——寻已晚追难回。

嗡嗡嗡——

林雨乔侧起埋在枕中的头，翻开手机。

“From:莉莉

你说，你是不爱她的。也许是。也许，这消息对你而言也毫无意义。但是一，如果你知道棋小夜坐在出山的巴士上，你会来追吗。……也许不会吧”

指尖清晰可辨的痛，哽住了呼吸，林雨乔从床上跳起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什么自己的心脏跳得那么快，快到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胡乱地套上衣服，就往疗养院的停车场冲去。

我的心早已为你所倾倒，无论用多少理由搪塞自己，我明白，在奋不顾身的瞬间，我不得不承认我爱你这个恼人的事实。

呼呼呼……

（这条路有那么长吗？我跑步有这么慢吗？雪好白，眼睛真痛……呵，有点恍惚了，怎么觉得自己的眼睛瞟到了上空正俯视着狼狈的身躯……远了，已经太远了）

阿山惊愕地看到跑得气喘吁吁的林雨乔，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刚来不久的新医生是个冷静稳重的人，会跑得这般急切根本就不可能「小林医生，你……赶车？」

林雨乔大喘几口气，撑起半弯下的腰，上气不接下急道「阿山，车，怎样才能追到车！」

阿山是J区山里的本地人，是进山的向导。林雨乔有些庆幸，自己还能思考，抓过阿山来，现在她知道只有阿山能帮自己。

阿山楞楞地瞪着林雨乔，质朴的关心道「赶车的话……不行，不过送行的话，倒还有可能……」

不等阿山说完话林雨乔的手握得更紧，像是怕救命的稻草飞走般，一向从容的声音有些抖「我们走，带我去追她！」

阿山挠挠头，他不是太明白林雨乔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但见她眸色深亮的盯着自己，被人这么信任阿山不由有些高兴、羞涩，不多问就带着林雨乔往小路走。

J区的地形类似只有一个出口的口袋，山路盘旋多弯，以前公路没修进山口时人们都靠走山路出去乘车，又为了方便运物资老辈在山腰上开了条小路，虽不大好走但能通到山口，放下五六米长的绳子将物资钓上山腰在回村，能省很多时间。

阿山边注意这脚下边叮嘱林雨乔小心。自从进山的公路修好，已经很少有人走这条小路，杂草丛生不说，冬天冻上了冰雪走起来还真有些危险。

从山腰的羊肠小路上不时能看到蜿蜒的柏油路，焦急地搜索移动着的物体，当那显眼的黄点终于出现在视线中，林雨乔心中一紧，加快了步子跟上阿山。

如果错过，能否有机会再重来一次，这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却比生离死别更让我恐惧。

有时候，我们总无法控制身体遵从本心做出反应，那些拼命逃避、否认、掩藏的感情，根本敌不过倾覆所有也要保护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