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忆然问她得不到千年雪莲会如何的时候,她哑然了。没有雪莲,晚月只有死路一条,而她没有开口并非因为担心忆然难过,而是明白了自己到底还是在为忆然着想。
原来她不是想不明白,只是从没想过要去弄清楚。她只死抓着自己投湖前的痛苦,而忽略其它的一切,久了,便成习惯了。可是现在忆然抱着她,她躲不了自己的心跳如鼓。好多感情也都在这时候袭上了心头,而她因为打扇而举在半空的手还拿着扇子僵在那里,此时不知该拿它怎么办。
忆然真的开始自责了,虽然她的每一句话都让晚月听得有些糊涂。顺势地,晚月收回手拍拍忆然的背,轻声说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好不好?”
怯怯地吸了两口气,忆然抬眸凝望晚月,虽只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容,却是透过那面容看见了无比熟悉的感觉。好像是青蝶才有的表情,忆然已经好久都没见过的表情。
忆然不知道要怎么说,她怕晚月会怪她,就像当时怪她遵从了圣旨要做皇后一样。可几次欲言又止之后,她还是与晚月说了,世上仅有的两朵千年雪莲,一朵已经因为她的一时恨意而不复存在了。
听完此事,晚月半晌没能开口说话。忆然很用心地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她却闭目起来不知在想什么。忆然急了,拽了晚月的袖子说:“你不要不说话!”
晚月这才睁眼,抿嘴微笑道:“这不是什么打紧的事。”
忆然傻愣了,不知晚月这话究竟是何意思,只好还是那样望着她。
“你说的我都知道。”晚月说:“所以我从未想过要求锦国的那朵雪莲,只想着若是骗到了足够的钱,就带着她们去卓然国。”
忆然咬着唇,久久才开口问她:“真的?”
“我为何要骗你?”
“是啊,你为何要骗我?”说完这句话,忆然突然就哭了,是很努力地忍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忍不住就哭出声了。晚月为何要骗她?那朵雪莲用来给忆然治病的事情,除了皇帝和太医以外,就只有忆然父母知道。晚月根本不可能知道皇帝把雪莲给了忆然,她甚至都不知道曾经有一朵千年雪莲存在在锦国。
忆然不知当如何是好了,晚月非但没有怪她,更是撒着慌来安慰她,生怕她自责,此时她到底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晚月劝忆然不要哭了,可忆然停不下来。本来自己说了谎,晚月心里头没底,觉得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她是真心疼这样的忆然,便忍不住主动将忆然揽进了自己怀里。
晚月在想,就用怜悯和原谅作为理由,自己就可以回答忆然可能会对这个怀抱提出的一切问题。可她根本没有想到忆然会伸手抱住她,更没想到的是,她竟本能地更用力去抱着忆然,根本不想再放开。然而因为如此,忆然哭得比刚才还要厉害了。
忆然不敢哭得太大声,便强忍着在小声呜咽。晚月很想用自己的怀抱去平息忆然浑身的颤抖,不过最后还是等着忆然自己平息下来了。
听着忆然的呜咽声,晚月缓缓又轻柔地帮她拍着背,结果她哭着哭着,突然就收声了。晚月倒茫然了一会儿,就见忆然离开她,一双红红的眼泛着水光,带着一脸窘相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桌边。
原来是天太热了,她哭了一阵就哭得口干,想要缓口气继续哭,谁知才合上嘴,喉咙里就卡住了。连着喝了两杯水,还残留着的哭意都不足她流泪出来,她也懒得再哭,只坐着用手擦眼泪。
晚月皱着一张脸瞧着忆然擦眼泪,忆然越擦,她的脸就皱得越难看。终于忍不住,她把放在某个台子上的铜镜端到忆然面前,害忆然吓了一大跳。
忆然小小惊呼一声,立马就推开了镜子,剩下的哭意被镜子里的那张脸吓得荡然无存。本来她就不适应自己的样貌,现在更是惊到下了一跳!她哭过之后,脸上的妆全花了,样子丑得惊人,丑得可笑,她自己看了都哭笑不得,更别说晚月了。
先前难受的气氛突然就变得十分好笑,晚月捂着嘴笑个不停,说:“我去打水给你洗脸。”
忆然愁着一张脸,叫了一声:“你站住!”
“嗯?”晚月回身。
“把你的扇子留下!”
扇子……晚月低头看着自己的扇子,立刻就犹豫了,因为这扇子是她随身之物,除了不能携带的时间之外,她几乎都呆在身上,谁都没碰过。可是忆然是个极少开口问人要东西的人,她既然开口,说明她确实有需要,晚月想了想,也就把扇子给她了。
第一次,忆然拿到这把扇子。不过因为天热,她并没想起自己还未曾好好看看它。只觉得扇子终归是扇子,既然晚月随身带着,便说明它不是用来观赏的,所以天热的时候如果不用来打扇,那便是一种浪费。
过了一阵,她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扇子拿到眼前好生观看。在宅子里的时候她也只见过几次,却看出来晚月对它极为喜爱。可是忆然不理解,晚月怎会对这把扇子爱不释手?
做扇子用的想必是上好的檀香木,晚月用了不短的时间,它却还是散着较为明显的香气。看做工,是很精美,可忆然家中能拿出来的任何一把都能跟它比。当初晚月也见过不少,却没见她问忆然要过哪一件。
大概因为这是晚月的东西,忆然想知道晚月为何会如此喜欢,所以此刻看得相当仔细。合上扇子,忆然随便看了看两边边骨,因为上面并未雕刻任何纹样,便让她很是失望。工匠若求折扇精美,大概不会选择在边骨上留白吧。晚月到底是看上它什么了?
忆然正纠结着,无心地却另外一边边骨上看见了两个字,那两个字不是刻上去的,倒像是用什么东西烙上去之后,又做了很细的打磨,使得它们凭着最后一些不明显的颜色残留在边骨上,却又不会轻易被使用者抹掉。
“晚月……”忆然念着,不禁皱起眉头。这两个字总不会是晚月让人烙上去的,她怎会让人把自己的名字烙在扇子上,还随身这么带着?可如果这两个字不是晚月叫人弄上去的,那它们就是晚月喜欢这扇子的原因?
一阵风吹来,混着那种突然凉爽,忆然有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拿着扇子的手紧紧一握,她想她是明白了一些关键的事情,比如这把扇子为何存在,比如,晚月为何要叫晚月。
想到这个,忆然嘴角处忽然就弯起了一些弧度,那是她怕自己太得意,经过努力克制之后的表情。这时候晚月回来了,她打来一大盆水,说是热的时候就能弄毛巾来擦一擦身子。忆然听了就点点头,随手就将那折扇放进了自己怀里,还捋了扇坠吊在外面。晚月眯着眼睛看完了忆然的整个动作,忽然就觉得,自己这把扇子要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冬至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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