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太太因为承受不住失去恋尘的打击,精神出现了问题,还多次萌生自杀的念头,目前正接受精神科医生的治疗,开始服用改善心情和思觉的药物。
FOREVER把莫恋尘一大幅婚纱照挂在橱窗当号召,妙不可言的是,在她旁边的,竟然就是蒋心陶。她们披着不同款式的婚纱,各展媚态,让路人不经意的想多看一眼。
这是有心的安排,抑或无心的安插或点缀?
那是三个月后,这个吸引人的橱窗很快落入莫先生和莫太太的眼里。
莫太太激动的凝视着照片中她的女儿,她喃喃自语:“尘尘什么时候拍的婚纱照?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莫太太不知情,莫先生却心如明镜,这里摆着恋尘的婚纱照他早有发现,他只是不想告诉妻子,怕她触景伤情,这一天让她自己发现,完全只是出于偶然。
他轻拥住她,望着心陶的那一幅说:“尘尘这些婚纱照,不为自己,不为结婚,只为一个她喜欢的人..。”
莫太太明白,她怎么会不明白,她目光怔怔的落在心陶的那一幅婚纱照上,久久不移开。
莫先生不想太刺激他,看见司机把车开了过来,他走前去打开车门,温柔的说:“我们回家吧。”
在车上,莫太太神情落寞的问:“其实,你有没有怪我拆散了尘尘和小陶?”
莫先生摇摇头,委婉的说:“你那么做自然有你的理由,但我们真的缺乏跟女儿沟通,我们不该剥夺她爱人的权利,哪怕,她爱的是一个女人…。”
莫太太静静听下去。
“想想这些年来,我们为恋尘安排好的一切,有哪一件她违背过我们的心意?只是她太傻了,她习惯了顺从,她忽略了她的字典里还有两个很重要的字!”
莫太太问:“是哪两个字?”
莫先生说:“是争取。”
莫太太黯然,“她的确没有为自己争取过。”
莫先生沉吟:“那是因为她太爱你,所以才不想明着跟你唱反调,因为她知道争取相等与跟你作对,到最后都不会有希望,所以才选择了沉默的抗议,她根本就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是我们未曾设身处地的去考虑过她的感受,也没有倾听她的心声,我们牺牲了她的感受。”
莫太太忧伤。
莫先生说:“尘尘陪了我们廿七年,让我们幸福了廿七年,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带任何烦恼给我们,有了她,我们的生活变得丰富快乐,也许,我们真的该满足了,我们该知足了…。”
莫太太靠在他臂膀上,不禁落下泪来,“廿七年,是不是太短了?我真希望我的女儿还有更多更多的廿七年,我好想我们的女儿…”
同一个晚上,莫先生打了一个电话给心陶,向她询问起恋尘的那些婚纱照,他说他想看看这些照片。心陶第二天马上让FOREVER再冲洗一套,然后送去给他。
莫先生领了照片回家,远志正好随他母亲来探望他舅妈。他下楼来,看见舅舅独个儿坐在客厅专心致志的看着相片,不禁有些好奇。
莫先生并没有任何忌讳,他把那些婚照递给他。
远志接过照片,一张一张看下去,眼里尽是讶异、迷惑和不解,他问:“舅舅,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莫先生说:“尘尘出事之前。”
远志何其聪明,他问他舅舅:“尘尘一个人去拍的婚纱照?”
不知道何以,莫先生十分不愿意旁人觉得她的女儿在心灵上是孤寂和落寞的,他婉转的说:“正确的说,尘尘是为她所喜欢的人拍的婚纱照。”
远志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早该想到她心有所属。
恋尘心里爱谁在这时候还重要吗?他一心一意只希望这个和他在旋转木马上留影无数的表妹能吉人天相。
这之后,莫先生刻意把婚纱照藏起来,不敢让妻子发现。
心陶不断的发着同样的一个梦——恋尘的声音幽幽怨怨地在窗户前轻轻呼唤着她,多少次她惊喜若狂的睁开眼睛,多少次却又像掉入了万丈深渊般的绝望。
她拥着被坐起身,茫然望着那扇窗子,窗帘依然被微风轻轻卷起,皎洁的月光依然透过窗户落在地版上,四下依然安静,依然无人,恋尘依然不在,她不可能在,她永远不会在了。
一种像是渗入了骨髓的悲伤在浓郁的夜色里无情地包围住她。
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又是一场梦。
悲伤的情绪每每只要来到这里,总像海水缺堤,让她哭得五内俱崩。
韶光易逝,岁月荏苒。
依依过五岁生日的这一天,曼丽亲手做了一个蛋糕,心陶从旁协助,她用心地把奶油铺到蛋糕上,再花心思把蛋糕装饰美化一番。
小小的生日会上,家里特意布置得充满童趣,依依穿着一件蓝色的吊带蝴蝶花裙子,含羞答答的在站在蛋糕前,大人五音不全的给她唱了生日歌,她兴奋的拍起手,然后由妈妈握住她的小手切蛋糕。
蒋先生破天荒地从温哥华来了电话,老人家跟女儿说了一轮之后表示要跟小孙女说两句。
依依拿着话筒,一开始诚惶诚恐的听着,渐渐的渐渐的,她紧张的神色被羞涩所取代,她不住在说:“嗯,依依知道…..啊,依依不知道………哦,依依会听妈妈的话的…..嗯,谢谢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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